降临 其二十五

“竟然能遇上一个操控时间的超凡者，倒也是有趣。”
红绿灯前，“女子”缓缓收回了视线，轻轻摸了摸牵着的小男孩的发顶，向着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说道。
“只是最粗浅的时间操控而已，只要感知力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免除，就像刚才我们那样。不过在这样的一个世界，着实也很难得了。只是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超凡力量。这个世界的超凡种子本就不多，而且超凡土壤那样贫瘠，不可能孕育出强悍的存在。”
男人皱起好看的眉头，向着姜默涵消失的方向多看了两眼，补充道：“何况就算孕育出强悍的存在又怎样？这个世界早晚要被灭世之龙毁掉，再强悍的存在也只能随着世界一同消亡。”
“除非这个世界的超凡存在能够沟通界原，寻找到自己的真性。但界原行者何其稀少又何其难得。这个世界几十亿人，不可能全部成为界原行者。刨去你我这样的外来者，原住民中的绝大多数，还是要伴随着这个世界一同殒灭。”
“云先生，您从万古之前就在这个世界的海渊之底沉睡，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对这个世界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夜阑，囚徒是不会爱上牢笼的，哪怕被关在牢笼里再久。我在这个世界沉睡了几万年，这个世界也囚禁了我几万年，够了，已经足够了。”
“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罢了。如果在这个世界我不能拥有平静的生活，那么即便这个世界会被毁灭，也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天幕黯淡，偶有习习凉风在旷野上回旋。
这股凉风无休无止，既无去留之所也无定止之处，没有规律，没有征兆，故被称为“朔风”。
一个男人，披着一件残破的长袍，闭着眼睛，走在风中。
在界原古老的传说中，朔风并不是自然的物候，而是那头灭世之龙在界海另一端扇动翅膀时鼓起的大风，这风中倾注了他残暴冷酷的意志，是以此风如此混乱；也有一些流淌在星河间的逸闻，说此风的根源并不是那头灭世之龙，而是界原高远天空上翱翔的平衡鹏的双翼。平衡鹏自从由界海鱼跃而起，就终生翱翔于界原天空，翱翔于所有真性之上，故而此风从一切真性上方吹拂，吹彻一切界原行者的身心。
而朔风一旦鼓起就再也不会止息，无休无止地流转。因而在界原上的每一股朔风，都来自无比古老的岁月之前。甚至有点界原行者能从风中品尝出更为久远的气息，那是尘土的气息。时间的尘沙没有完全掩盖往日的辉煌，总有执着的，不愿与世界告别的旅者，跨越瀚海，抖落一身尘沙，在朔风中打理面容，再度踏上界原的旅程。
正如那个在风中漫步的男人。残破的长袍受到朔风的吹拂，如旗般猎猎作响，露出长袍下的身躯，和其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和伤痕。而男人就如恍然未觉般，继续前行，身后拖着一只巨大的麻袋。
他的头顶有一朵云，小巧精致的造型，透着晶莹的胭脂色泽，男人每前行一步，那朵云就挪动一步，始终都在男人的头顶正上方。那朵云被男人起名朱颜。
已经过去多久了？十年还是五十年？但时间在这里似乎毫无意义。男人身后那只麻袋里装着一只被他打晕过去的三面怪人，那个怪人被击败后掉落了一堆道具给他，其中有好几种都能操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