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八十六）

林知凡：“我去上海。关于航运公司的合同，就要正式签字了。”安祺：“要我陪您去吗？”林知凡：“不用，吴总会陪我去。你订两张明天去上海的机票，还有酒店。”安祺：“好的，您还有别的事吗？”林知凡：“你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回家去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安祺：“什么事？”忽然想到，“我姐今天要回来吗？”林知凡一愣：“谁说的？”明白过来，“你姐还要俩礼拜才回来。”安祺：“您让我回家，我以为……”林知凡：“你家的沙发太旧了，下午有人去帮你们换一套。”安祺吃惊: 这是我姐的意思吗？”林知凡：“你先不要跟你姐提起这件事，等她回来再说。”安祺：“林总，”小心翼翼地，“我能问一句吗？”林知凡抬眼看安祺。“您是以什么身份做这件事？”林知凡：“什么身份！你难道没有送过礼物给朋友？”安祺：“没送过这么贵的。一套沙发——便宜的您送不出手——得多少钱？
”林知凡：“你别管这么多，你回去只管开门，把旧沙发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就行了。”安祺：“怎么入账？”林知凡：“是我个人送的，不入公司的账。”安祺：“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姐，还不让我告诉我姐，你们——您和我姐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我问我姐，我姐就说什么都没有。”林知凡叹口气：“你姐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忙去吧。”安祺转身走了几步，停住：“除了沙发没有别的了吧？”林知凡：“还有配套的茶几，还有……”安祺：“什么？”“一个鱼缸。”安祺：“空的？”“不是。”拖过台历，翻看。安祺等了一下，正要出门，又站住。安祺：“能向您汇报点私事吗？”林知凡：“你的私事还是我的私事？”安祺：“文小姐的事算是您的还是我的？”林知凡皱眉：“文锦有什么事？是离婚的事吗？还没办完？”安祺：“办完了，一切顺利。文小姐说您一直都没给她打电话。
”林知凡：“打过的，她不接，我就没再打。”安祺：“文小姐说，您打给她的时候她还在生气，所以没接，后来不生气了，您也不再打了。文小姐问我您最近在忙什么，我说您忙着去欧洲考察，文小姐好像都不知道您去法国的事。”林知凡：“你们常见面？”安祺：“一起吃过几顿饭，文小姐请的。文小姐说，看您的意思，像是要跟她绝交。”林知凡：“十几年的老朋友，哪能说绝交就绝交。她肯接电话了，改天我打给她。”安祺：“您要打就趁早，文小姐已经知道您回来了。”林知凡：“又是你通风报信！”安祺：“我没有！您都回来三、四天了，现在这样的资讯时代，还用我通风报信？文小姐还问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您回来的消息，我说我都忙晕了，您也忙晕了，等忙过了这阵就跟她联系。”林知凡心不在焉地：“很好，回头我打给她。”安祺：“您得赶紧，要不文小姐该抱怨我了。
”林知凡看安祺：“安祺，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干嘛你这么卖力地帮文锦？就算她抱怨你，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是你姐？”安祺：“我姐从不抱怨我。我帮文小姐，是同情她。”林知凡：“你同情她什么？她分了老公一半财产，现在成了北京数得着的富婆了，跟她比，你姐不是可怜多了，你倒不同情你姐？莫名其妙！”安祺：“您是因为同情我姐才送她一套沙发的吗？我本来很同情我姐的，现在不怎么同情了，我姐比文小姐幸运多了，文小姐钱再多，终究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我姐就不同了。”林知凡皱眉看安祺：“你这算是在妒忌你姐？还是替文锦妒忌她？你确实奇怪！”安祺：“我哪有妒忌，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以前文小姐问过我，您是不是买过一款跟她现在的手机一模一样的手机。”林知凡：“我没买，是你买的，你忘了？”安祺：“没忘，可您那手机究竟送给谁了您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