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兽的恐惧(6)

吃痛了的怪兽发出了低沉尖锐的吼叫声，刺耳的声音使在场众人不由得捂住耳朵，伏倒在地。
再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怪兽已经重新沉入了海底。赤红的海滩上只余留下了一滩漆黑如墨的液体。谁都不敢轻易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如在墓中。
“它一定会回来的！它会回来吃掉我们的！”突然之间，一个男人抱头疯喊。
“闭嘴！”几个警官合力将乱叫的男人按倒在地上，制服了他。
“它会回来的……它会回来的……”男人的嘴里依旧在不住的嘟嚷。
“他疯了……”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说话。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我们并不相信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会单单由于见到了怪兽而疯掉；也许那头怪兽的确有什么可以令人疯掉的能力，我们更相信这个原因。
放在裤兜里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颤动，我掏出来看了，时间指向零点，“特别注意”：农历腊月二十八。
八、
“走快一点，快啊！走那么慢，让怪兽把你给吃了！”一个中年女人在催促着孩子跟着自己往山上移动。
“真的要整个聚集地的人都往山上躲吗？”我问在我身边的吴律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吴律师说。“我们虽然有向附近的驻军反应过情况，但他们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我们。就算嘴上答应会派人来保护我们，但大概率是不会来的了。现在这个情况，再要求你住在那幢海边的房子也不安全。我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是想要回地球的话，我们也不会要你返还老人的遗产的。毕竟这就应该是你的东西。”
我先是感谢吴律师的好意，然后谢绝了他让我返回地球的许可。我觉得火星上的生活也并非不能接受，而且比在地球时要更休闲舒适，这是在地球上不能拥有的生活。
“大家按照事先划分好的位置扎营，留下通道，使用明火时要过去指定区域。”警察在大声指挥从聚集地出来的人。
“也许大家辛苦建立的这个聚集地就要荒废了。”吴律师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深沉的话语随着烟圈缓缓吐出，消散在了空气里。“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在矿坑里的工人。大家很辛苦才找到了这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对抗那只怪兽而已，但我知道那并非是不可战胜的，至少它昨晚就选择了逃跑而非将我们吃掉。
“前天我们将那头怪兽打伤，它昨天没有来，也许今天就会出现。”吴律师的眼角垂着泪光。
“孩子们都过来这边排队！”警察依旧在为了维持营地的秩序而大声呼喊。“16岁以下的都过来这边排队领午餐！这边的午餐多一瓶牛奶。带孩子的家长也可以带着孩子来这里一起领餐。”
警察说的话让我想起之前在集市里遇到的那对孤儿兄妹，虽然之后我也没再见过他们，不过在这个将资源集中分配的特殊时间里，他们大概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温饱问题了。
九、
“人数都点齐了吗？还有没有人没有上山的？”正要熄灭电灯的我听到了营帐外警长焦急的询问声。“天要黑了，说不准怪兽什么时候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