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诛邪录05：飘零草芥（4）

“通了！”
男人趴在地上，用手把狗洞里残留的土块全都推到墙里面去，口中发出了兴奋的呼喊。女人赶忙地循声蹲下来，接着就被男人拉到了地上：“快，你个子小，你先进去。”
一片黑暗之中，女人什么都看不清。她用手摸索着，发觉墙上确实是有个洞口，四四方方的，又冷又硬，还有些松软的泥土。后面男人催得紧，她一咬牙，就把两条手臂先伸了进去，可竟然一下子没摸到头，这墙得有多厚？
“当家的，你推我一把，我使不上劲儿。”
女人喊了一声，随后就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腿把她往里面塞。结果女人一下子就卡住了，胸口和手臂被挤得生疼，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咋的了？”男人感觉塞不进去了，连忙出声问。
女人连喘了好几口气，弄得鼻子嘴里全都是土，这才缓了过来，哭道：“当家的，洞太小，我，我卡主了。”
“别嚷嚷！”
男人压着声音又吼了一句，女人连忙憋住，不敢再出声。可那泪水啊，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淌，她直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男人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女人虽然瘦小，可这毕竟是个给狗钻的洞，就是当初开口子的时候放大了一些，一个成年人想要钻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在这节骨眼上，身后的雾气里又传来了什么东西摔到烂泥里的声音，闷闷的连着好几声响动。男人一咬牙，狠心把女人往外拔出来一些，女人又是一阵惨呼。
“忍住！”
男人用手托着媳妇的身子，让她斜侧在狗洞里。如此一来里面似乎松动了许多，他一使劲儿，就把女人斜着身子推了进去。
大夏天的，女人身上又只穿着睡觉用的短袖褂子。像这样的衣服，一般是穷苦人家的女子用来贴身穿的小衣，和肚兜的功能差不多，但是衣料不用像肚兜那么讲究，制作起来也方便，只要能挡得住胸口就成。可在这个时候没有衣服垫着，女人细腻的皮肤在粗糙砖石上一路擦过去，她感觉自己的皮都像是被撕掉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听到女人的惨叫，男人心里一疼，手上就没了力气，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咋的了？”
“没，没事，就擦破了点皮。”
女人疼得眼冒金星，两条手臂都木了，可她还是强吞泪水笑着说：“就快到头了，当家的，再使把力。”
“那我推了啊，你忍着点，过去就好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男人抹了把眼泪，抱起女人的一双小腿继续往里推。这次女人没再叫喊，她感觉嘴里有股咸咸的腥味：“当家的，我手到外面了，再推！”
“好。”
男人侧着趴下来，两手撑在地上，用脚把女人往狗洞里面蹬，这次他终于成功了。女人爬出了狗洞，她顾不得身上有多少伤，就连忙回头趴在洞口叫道：“当家的，我进来了，你也快来，我在这边拉着你。”
男人回头望望，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腐烂的恶臭和蹒跚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凤英啊，这洞小，我进不去的，你快去找些石头把洞口堵住。”男人忽然发现他已经一点都不害怕了，心里头反而还松了口气：“我现在要去北边的徐家庄报信，从庄子后头的小路绕，没人能看到我的，你赶紧藏好了，等我找人回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