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叶鸣廊（二 林南）（短篇小说）(2)

想必这就是那株神树了，我走上前，伸手触摸树干，许是感知到我的灵力，树冠密处一时许多精灵萤火四散开来，星星点点，枝叶簌簌。
我一时惊诧，缩回手来，苏昀上前，抚上树干双目紧阖，那些萤火果然就渐渐聚拢，重新隐匿于树间。
我很诧异，一方面为这棵树的树灵之多，一方面为他和这棵树的联系如此密切。
待树灵安静，他回首抚慰似的笑道：“无事了。”
我却有些警惕，拔剑问他，“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他敛起笑容，眸色转凉，两指夹开我的剑尖，走到旁边的亭子，自顾自坐下。
“林姑娘在何处修行？”
我执剑不语。
“你瞧，每个人都有秘密，姑娘只需知道我并无害人之心便够了......”他望向那棵树，思绪似远。
我知他时限无多，原形想必和草木有关，本就是试探，见他直言无恶便收剑入鞘。
第二日，我回得晚，睡意沉沉，恍惚间见一对喜服男女琴瑟友爱，我鞠手笑道：“恭喜啊。”然后昏昏沉沉，落到大漠，好大的一轮月亮，那些星子竞相迸射着光彩，我靠着一个人，一转头，他却成沙飘散......梦醒时，外面一片喧哗，我收拾好后出门去看，只见门口许多人在，他们举着刀叉武器，口中念念有词，颇有声势，为首的叫道：“苏老爷可是要为一己私情置整个神木城于不顾！”
“妖孽害人，岂可姑息！”
苏老爷病体未愈，受人搀扶，听了这话，脚步匆匆，怒气上前，不顾旁的照管。
“你们有何证据！我儿整日在家，如何做得妖孽害人之事！”
“昨夜，我亲眼看到他入景济山施法吃我们的牲畜！”
“我儿卧病在家，如何就入得深山做法！”苏老爷气急，说完后急急几声咳嗽。
“若有半分虚言，有如此发！”为首的是城内颇忠厚的汉子，他举刀断发，怒气冲冲。大家先是怔住，然后声势越发浩大，纷纷叫嚷着交出妖怪。
苏老爷见势，既急且气，挣脱仆人，四顾环视，瞅到门栓，上前拔下，重重敲门，瞬时，大家安静了下来。
“我理解各位的心情，神树城百年来祥和安稳，如今出了这档子怪事，我苏家本就有意追查，无奈前日我与小儿俱病，如今大家既疑到我儿身上，我便不得不为我儿证明清白，十日之内，我苏某人必给大家一个交代！”苏老爷一番讲话动情激昂，他又素有义名，大家果然安静了许多。还有好事者意欲推波助澜，见众人无人出头也只得作罢。
我从这一番吵嚷中退去，想着这一场儿风波的主人公如何不见身影，便到他门口，只见十几个仆人守着，大家举止走动俱小心翼翼，想来是苏老爷让瞒着的。
晚间平静，并不见动静，仿佛白天之事并未发生。
入夜，有人敲门，只说赏月，我辨出是苏昀，便应了。
及至人少处，他突然向我庄重行礼，我心下震惊。
“如今有一事求姑娘帮忙，还望姑娘勿辞！”
“你且说，我若力所能及，必会帮你。”他如今这般求我，想必和白天之事有关，我本举手之劳，苏家收留我数日，我自是愿意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