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7(2)

不待戴胄说完，丘邺已是等不及：“正卿大人，这等细枝末节就不要追究了，如今启功已经伏法，供词证物俱在。且此事涉及皇家，下官以为......”
“你以为该如何？事推三司，再过六府？”戴胄面色不变，轻描淡写。
丘邺急道：“大人不可！这大皇子侯沐羽树大根深，如果交到法司，必然打草惊蛇，反不为美。某以为，先将启功罪状送达太傅府，狄大人铁面直断，绝不会徇私。这侯沐羽不仅身为皇子，还在宗正府任职，我等便以商讨皇帝祭农大典，宽宥罪囚为名，叫他来部里协商，然后拿下，连夜突审，待有结果，再告陛下。如此，便可滴水不漏，纵有人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
“嗯，虽如此，事需缜密，且此案勾连甚多，我大理寺恐难独断......”戴胄缓缓道。
丘邺拱手道：“金陵内使府典狱司从录宋悯，刑部给事中包祯均清正不阿，可教他二人协助，通达上官，便我行事。”
这时门外似有响动，好像是猫狗的动静。
“丘邺！”戴胄突然拍案而起，厉声道：“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少卿，居然敢构陷皇子，这是天杀的罪过！看你年幼，想是也受了奸人蛊惑，不再追究。若有下次，不必刑推曹部，老夫直接砍了你的脑袋献给陛下，洗清我大理寺的污名！”
说罢，拿起手边泡着滚水茶壶，向门口扔去，直接砸个窟窿，又听得一声闷哼，才是破碎的声音。恰好张环、李朗二人急急赶来，被唬了一跳，赶忙推门进来。
“你等可曾看见门外有人？”戴胄怒容不在，轻声询问。
张环是个精细的，上前几步附耳道：“卑职与李朗赶来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墙角，但离得远，没看仔细。”
“我让你二人看着启功，来此作甚？”丘邺心下一紧。
李朗垂头丧气，如实秉道：“属下无能，那启功说要笔墨纸张，给家人留封书信，我念在他年纪高大，便去给他找，回来时，他……”
“如何？快说！”戴胄顿觉不妙。
张环接过话头：“本来我与李朗一起看守，结果狱卒来说，有人要探监。我怕启功暴露，就跟着狱卒出去，想挡住来人。等我到了外面，并无什么人， 李朗又正好去拿东西。等我回来看时，启功拿着一根草绳，悬梁自尽了，尸体余温尚热，就在片刻之内。是属下无能！”
“草绳？”丘邺皱眉：“这牢里只铺有干草，哪来的甚么绳子？”
李朗秉道：“属下也觉得奇怪，已让可靠狱吏封锁现场，待二位大人前去勘验。”
戴胄看了丘邺一眼，不由苦笑：“还验么？”
丘邺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再看无益。”，又道：“张环、李朗，这事虽不怪你们，但需以此为戒！”
张李二人拜谢，退出屋中，守在门外。
“幼鹏，我知道你精通刑律，断案无数，从不徇私。但你要晓得，这帝王家事，比幽冥鬼神来的还要教人怕。稍有不慎，那可是粉身碎骨，半点也不得饶你！”戴胄也憋着一腔火气，却无可奈何。
丘邺默然半晌，忽地抬头笑道：“大人教训的是！”说罢，深施一礼，便带着张环李朗去了。
戴胄见丘邺转圜过来，甚是欣慰。突然心下一凛，暗叫不好，气极而笑：“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左少卿能不能断下这一桩天案！”
（第三章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