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齐X齐衡】此情可待（六）

得到了容齐赐婚的保证，嘉成县主总算是满意了，喜笑颜开地离开了承安殿。容齐仍旧低着头，待到一幅字写好了，这才停住，将笔轻轻放在笔架上。
小荀子从殿外匆匆走进来，脚步声惊动了容齐。他抬起头，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
“何事如此慌张？”
小荀子脸色难看，小声回禀道：“陛下，齐衡大人得知了……赐婚的事，现如今跪在殿外说要求见皇上，任凭奴才如何劝都不肯离开，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
容齐眉心一跳。
“陛下，这齐大人约莫跪了三刻钟了，想是铁了心定要见您，这……”
容齐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去把这幅字给——”
他说到此处猛地一顿，改口道：“朕记得，朕的库房里还收着那支海棠并蒂的步摇，你去替朕找出来。”
“是。”
又是一阵沉默。
容齐抬头，见小荀子还站在原地满脸忧虑，叹了口气。
“罢了。”他眼睛微垂，看向桌上的那幅字，“孟叙。”
“卑职在。”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郡主，此番前来西启，陛下嘱咐过，定要设法取得启皇的信任，即便是无法得到皇后之位，也要借机成为启皇的皇妃。您如今公然放话要嫁给齐国公家的小公爷，若是……若是陛下那边知道了——”
说话的是个年纪大约二十岁的女人，她一边给身边的蓝衣女子倒着茶，一边看向那蓝衣女子。
那蓝衣女子正是东华国的庆城郡主林晏晏。只见她动作优雅地拈起一块牛乳糕，目光中带点轻蔑：
“那老头子送我过来想做什么，打量我不知道么？西启国力强盛，如今在四国中无能出其右者，这是事实——这西启皇妃的名号听着好，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容齐那病病歪歪的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撑个一年半载的，哪天他要是驾崩了，我作为皇妃如何能轻易脱身？若我不能脱身，那我之前作的那些个筹谋有何意义？画饼充饥这一招老头子惯会使的，可对我来说半点好处都没。”
说到这里，她吃了一口点心。
“齐衡自然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此人谋略过人，若我在他身边，想办法让他变成我的人，他就是我东华在西启的最好暗棋。若他不能为我所用，过上个半年，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我再来个金蝉脱壳便是。既然南渊那边已经同意合作，咱们做起事来也就容易许多了。”
二人如此这般正说着，突然听见莫涯的声音传过来，听着倒像是隔得不远。
“启皇陛下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容齐微笑道：“朕听说马球赛那日，庆城郡主因为那枚累丝金簪心情不佳，本想早点过来看看，可前两日国事繁忙抽不出空来。今日恰好有空，朕便过来看看。”
“陛下，这等小事，您怎么亲自来了？”
林晏晏笑靥如花迎上前去，行了一礼：“晏晏见过陛下。”
“不过是姑娘们之间的玩闹，抢个彩头图个高兴，哪里值得陛下亲自来一趟呢？”莫涯道。
“话不可这么说。庆城郡主千里迢迢来我西启，远来是客，且是贵客。马球比赛原本也是为了大家同乐，却闹得如此不开心，是朕这个主人没做好，还是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