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2(3)

丘邺久在军中，深知姜吕为人老成持重，治下严格，素有清名，因此决然不会徇私。抿了一口茶，笑道：“太尉暂息雷霆之怒，据暮雪所言，老大人最近肝火甚旺，特携一副药方前来，不知老大人愿否一试？”
“试便试，聒噪甚么？”姜吕冷哼一声，心下却是暗喜。果然，丘邺从袖袋掏出一轴图卷，细观之下，竟是河西地图。丘邺知道此事已震动天子，非同小可，正色道：“太尉大人请看，边报所言，犬戎大军二十万寇边，前所罕有，其志当在不小。平凉游击将军马援智勇足备，半年之内，关城理当无恙。然困守一隅，也非长久之策。”
姜吕颔首：“不错，老夫也以为应当一面急令马援死守，一面调拨三十万大军北征……可惜，千军易得，却无大将可用。”
丘邺一哂：“老太爷好气魄，如今正是暮冬，莫说其他，这三十万大军得衣甲粮草，恐怕就是巨万之数。要是让晴伯伯知道，估计非得砸了您的太尉府不可。”
“哼，我倒要看看那老头儿敢是不敢。”姜吕嘴上强硬，却也是无奈，他何尝不知大军行至河西，要多少钱粮。然犬戎兵锋强盛，弓马娴熟，非三十万不可匹敌。更何况，姜吕虽然有心提拔丘邺，但还不至于把大军尽数交予。丘邺就算如何知兵善战，把三十万儿郎给他一个黄毛小子统帅，姜吕决然没那个胆子。不过看到丘邺思虑周详，心下倒是欣慰不少：“不过，钱粮之事，老夫确在两难之间。”
丘邺哈哈一笑，伸出三个指头：“老太爷，若是三千军兵，您还会发愁吗？”
“三千？”姜吕眉头一皱，斥道：“好大的口气，别以为胡康河谷一战，你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老夫也听颖国公和晴老头儿说起过，你小子奇兵制胜，着实立功不小。然却贪杀冒进，陷入安南八万大军重围，要不是你有些本事，恐怕老夫这杯茶你就喝不上了！”
丘邺脸色一红，讪讪道：“老太爷息怒，晚辈的话还有一半呢。”
姜吕心中暗笑，脸色却是冷峻：“说！”
丘邺移过茶碗，铺开地图，正色道：“老太爷统兵日久，不知对戚谦这人可有印象？”
“嗯，这戚谦那是老夫好友戚光之后，当初北征并州，戚谦第一个率死士登城夺旗，骁勇无比。老夫保举其当了太原都督，此后十余年间治边有方，威震边关，如今已是并州刺史。”姜吕说罢，有些不解：“你问他做什么？”
“老太爷，犬戎乃是部落成国，逐水草而居，与我中原筑城建垒大有不同。然其敬畏天地，设龙庭方便祭祀，也作君臣议事之所。因位置重要，长设精兵镇守，人数却是不多。”顿了一顿，丘邺指着太原府说道：“并州距离边境咫尺之遥，戚谦久拒北虏，熟悉地理，并州兵马久经战阵，不逊于犬戎大军。某以为，可让戚谦率大军出长城，派出斥候寻得龙庭，或犬戎大军屯粮之所，奇袭之。如今暮冬已至，大雪竟日不停，闻后方不稳，犬戎大军必然震动，河西危局自解。为保万一，可请陛下遣一良将，率偏师北上玉门，助马援将军一臂之力。如此一来，朝廷只需三千军马，一封敕令，便可退犬戎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