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可心人（九）(2)

今天，床上的人还算安静，秦啸鸿边剥着一颗枇杷果边试探着：“感觉如何？好些了么？”
于堇城一听，来精神了。“你说我啊？还可以...想洗澡了主要是...”边说还挠了几下脖子，秦啸鸿看这小女孩一点儿没害羞的样子，只觉着自己耳根有点儿烫。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如果出院...有人来接你么？”他早已知道答案，可还是想亲自听她说出来。
果不其然，于堇城刚才还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听这话，嘴里酸甜爽口的应季果子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
“没有。”你问我几次，我便答几次，斩钉截铁地放下手中的果子扭头往门外走去，许是想透透气，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太多情绪。
秦啸鸿听到这个答案，虽然和前几次一样，可心里也算他踏实了一些。小姑娘的身世，他这一个来月也加派人手去查了，没有一点儿异常。本来半月二十天就能出院，秦啸鸿还是想办法拖延时间，尽量给御九他们留足时间和机会查清情况，出去的三四批人收回来的情报都是没问题。
御九说，这个小姑娘早年失去双亲，从杭州一个人靠着做手工攒够钱来天津念书避难。遇见他那天晚上，是学校刚开学，她变卖了一个假期做好的手工制品换了钱准备回家，第二天去学校缴费，结果半路碰到一群地痞流氓紧追不舍。幸亏是遇到他了，如果是别人，后果可能更严重。
秦啸鸿回过神起身，也向门外走去。他知道，她喜欢院里的一棵垂丝海棠树，每次觉着闷了便去海棠树旁坐一会儿，那棵树上的花从无到繁，似乎见证了什么似的。出了楼门便直奔后院的海棠树走去。
远远地看见长椅上孤零零的一个背影安安静静地，她这样一个人好多年了吧？秦啸鸿不忍多看，三月份的天正是春风刚起，她穿的不多就跑出来了，脚下的步伐加快一些往她身边走去。
坐下来后，语气尽量轻松地问了一句：“这花开的不错吧？”旁边的人不说话，好像在赌气一样。
秦啸鸿知道她有小脾气了，轻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它们为什么好看么？”
“为什么？”身边的人也好奇，因为秦啸鸿的疑问句太少了，自认识他来加上这句可能还不到十句。
“因为--它们有太阳。就像，就像--你有我。”于堇城几乎诧异地转过头看了秦啸鸿一眼。这个人，刚才还提人短处，这会儿眼睛里又笑意浓浓，这算什么？秦啸鸿明知道旁边的人盯着自己看，也不转头。只是将手伸出去，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这个姑娘略带冰凉的手，小小的，自己的手可能有她两只大吧。
于堇城低头看了看握住自己手的这双手，温暖有力，心里慢慢地乐开花了，自己握他的力度也大了一些。
她回应了，真好。以后的每个春天，你都陪我看海棠花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