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可心人（九）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历史书中有着这么一段话评价道，国民党领导的正面战场始终是中国抗战的重要战场，在全民族抗战中具有重要地位。1937年全面抗战开始后，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和国民党领导的正面战场在战略上相互配合。大家看到的这个人型积木是当时国民党军队一位非常年轻有为的少帅在战争中牺牲身上所携带的唯一物品。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他的亲人捐给了博物馆，据说这个积木人偶是一对，另一个已经遗失，这个就成为了证明这位少帅唯一存在过的证据了...”
已经缺了几处零件的积木勉强能看出来是一个女性，几个人窃窃私语地说，“这么不值钱的物件也摆进来让人们参观，太糊弄人了吧...”
人群中只有一个满头银发、妆容却精致细腻的老人静静地看着玻璃罩里的积木。参观的队伍里大都是大陆来台湾探亲人，三五成群阖家欢乐的。独这个老人形单影只，虽然看着精神矍铄，却好像少了一些人情味。
已年过花甲的于堇城看着积木，思绪就不觉被拉回了初识秦啸鸿的时候。
民国二十八年的天津南开医院，那个时候还是同仁医院。
病床上的姑娘正津津有味地玩儿着手里的几块积木，准备不眠不休地大干一场给它拼齐整了。一听楼道里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以后，赶紧藏了积木躺在了被窝里，一副娇弱病喘的样子，任谁多看两眼也会心疼。
“吱--”门被推开了。屋外的新鲜空气也被带了进来。鼻子灵的姑娘眉头微展，心里直嘀咕“好嘛，外面的花都这么香了，我这还得躺多久。”
“秦先生，她的身体状况比较稳定，而且线已经拆掉，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可能是洗澡、运动不太方便。我建议...”
“建议什么？”秦啸鸿进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人好像正睡得安稳，手脚更轻缓了，声音也低了下来。
“建议...出院。”值班医生在被拒绝了好几次以后，总觉得今天成功的可能性大一些。虽说伤口缝了十二针，但好在这个姑娘身体底子好，恢复的更快。别人都是半把个月以后活蹦乱跳的，可这位病人家属总怕病人出院似的，这都一个半月了，交的检查费只多不少、只早不迟，每天该做的检查也一样不敢落，病人没事，医生们都要有心理疾病了。
秦啸鸿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姑娘乖乖地躺着，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听到他们言语，才慢悠悠睁开了眼，一副睡眼惺忪、不谙世事的样子，秦啸鸿又想到第一天她救他的时候，脸又悄悄红了起来。
“大秦，你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我想吃烤包子，你上次给我带的包子可香啦！”于堇城边知道秦啸鸿每天例行探望时间到了，便想着坐起来开始“自言自语”。秦啸鸿听她说话语气虽轻快不少，可听着好像还是有几分虚弱，顺势将她扶起，整好靠枕，只回了一句“慢点儿，小心伤口。”
于堇城不经意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想着，这个秦家大少爷不愧是传闻中的大杀四方，以和为贵。杀是用武器，和是全靠话少吧。自己自打伤好差不多后，只要趁他在，就絮絮叨叨和他聊医院的事情拉近两人关系，今天哪个患者因为没钱治病哭天喊地，明儿又是哪家家属来和医院吵吵闹闹说大夫利欲熏心...可自己说了一大堆事情以后，秦啸鸿总是以一句话结束聊天，堪称“画龙点睛”。有次他听完故事后直接说了一句话：“医生的职责是治病，不是救命。这个道理若十人中有八人想的明白，便好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