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四下）（霸歌）(2)

彻骨的寒冷。
“冷……好冷……”
“阿笙……救我……师父……”
杨如栩抽搐着，梦呓着，说着胡话，一遍又一遍喊着柳岳笙的名字。
“阿笙……”
柳岳笙茫茫然，忽然间，他想起了刚刚宴席上，自己乱吃飞醋的样子，又想起刚刚杨如栩提起自己有心悦之人的事。
他不是傻子，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杨如栩说的人是谁。
是的，他在吃自己的醋。
他迟疑了片刻后，突然不再沉默，他握紧了杨如栩的手，手指交错：“……我……在！”
“……阿笙？”好像在试探。
“我在……”
“阿笙……”声音有些颤抖。
“我在。”可柳岳笙却越发坚定。
杨如栩一声一声地唤着。
柳岳笙就一遍一遍地回应着，不厌其烦，却也一次比一次更为坚定。
倘若杨如栩还清醒，他或许有医治他自己办法，可现在他已经陷入昏迷。
直到宴席散了，阿秋出现在了这里。
然后她就看见了杨如栩颤抖的身形，瑟缩在柳岳笙的臂弯。
柳岳笙心里难受的很，揽着杨如栩的肩，将他拥入怀里。
阿秋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她是曲墨白的侄女，也学得了五毒教的一些皮毛，用来帮杨如栩度过今晚的难关还是绰绰有余。但杨如栩已经伤了根骨，病根深种，再加上这次寒意入骨，以她的本事无法医治。
若要医治，还是得请求曲墨白的帮助。
“怎么样？想好了我就去找舅舅帮他医治。”
“我不会让曲墨白有这个机会来伤了他。”柳岳笙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阿秋停了半晌，叹了口气后，悄悄吹熄了蜡烛，挑眉望着柳岳笙：“卯先生，我知道他就是你这些年一直在等的心上人。但是你也知道他的病情，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赌一下我舅舅的医者仁心，至少他还有救。”
柳岳笙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言语，只是用药汁一次又一次的擦拭着杨如栩苍白干裂的嘴唇。
见柳岳笙没有搭话，阿秋便自顾自说道：“他是长歌门弟子，舅舅自然不会动他，你大可放心。据我所知，舅舅的计划里需要一位长歌弟子的协助。现在大唐直接派来一位，舅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么曲墨白的计划是什么？”
阿秋深吸一口气，无奈摇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你既然不能告诉我，我为何要犯险让他受苦？”
“可是如果不能及时医治，受苦的依然是他……”
“阿栩，你该叫我如何是好……”
最终，柳岳笙终究还是向曲墨白低了头。
杨如栩醒来时已经过去七天。连躺了数日，身子骨都躺软了，睁开眼，竟觉得窗外的光格外的刺眼。
睡梦中他一直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念叨。可是等他真正睁开双眼，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心中空落落的。
前几天他只是病迷糊了，并不是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
他尤其记得，那梦中的一声声呼唤——“阿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