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圣食天录，第十章(5)

“陛下，臣在。”一个耄耋老者出列。
“验。”
“喏。”耄耋老者行至剑前，神神叨叨地观察了半天，然后下跪说道：“禀奏陛下，此剑煞气冲天，剑身火温未褪，凡太近者即有身体不适，眼神昏发之感，凶毒异常，与月前破天凶星如出一辙，作不得假。”
小皇帝给御前的小太监一个眼色，小太监拱手一拜，凑到剑前，只觉立马头昏脑沉，险些站不稳脚，回身如实禀报。小皇帝点了点头，摆手让耄耋老者退下。
“诸位爱卿有疑者，可亲自上前一试。”一直闷声不说话的摄政王突然发言道。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起来，但没人上前。“既无疑问，还有疑梁先生所言者？”
“禀奏陛下，凶星降世乃不吉之兆，梁大人作为，未必符合规制啊。”早已被大殿上的气氛折磨得神经衰弱的童尚书终于憋不住了，站出来说道。未等小皇帝出言呵斥，又有几位大官站了出了，沉默不言地支持了童尚书。
小皇帝不好发作，一旁的钦天监却说道：“禀奏陛下，凶星降世，确乃不吉之兆，凡我华夏千百年，有凶星落异族者，皆有胡夷兴盛之象，尔后即非亡国灭种，也有生灵涂炭之祸。此番梁大夫千里奔袭，悍夺凶星，惨然断绝胡夷兴盛之势，此乃奇功。”
小皇帝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记，中平一年秋，平乱使梁公三百骑破柔戎五万军于朔州，斩柔戎汗仲弟格撒儿，并夺凶星回朝，断柔戎兴盛之势，当不世奇功，勋……”小皇帝顿了顿，他和庭上的文武百官都很紧张，摄政王的一步闲棋打破了整个武宋的政治平衡，此时下放给梁玉楼的权力，又何尝不是武宋皇室在政治孤岛上的一次呼救。“勋柱国公。”小皇帝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就连摄政王都脸色阴沉不定，小皇帝没有意料到反弹这么大。
“陛下三思。”就在满朝文武百官蓄势待发，准备弹劾一番的时候，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发言劝阻了。
梁玉楼朝御座行过大礼，继续说道：“今内乱未平，胡夷未退，此危急存亡之秋，微臣不过偶立薄功，对朝廷之危，并无实解。况且，倘若未有宗留守在太原府奋战御寇，微臣今日恐已无幸面圣；倘若未有满朝文武经营社稷，微臣纵有千般用兵妙法皆无施展。陛下先前已加封微臣正奉大夫，微臣已受宠若惊，恐辱使命，再封柱国公，实难全命。微臣劝请陛下，檄文天下，凡武宋子民，当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精忠报国，大丈夫所为。陛下若有心封赏，请赏此剑，微臣不日必执斩蛮夷王狗头，以报国恩。”
“说得好。”摄政王第一个回应到。“如此，梁先生可收下此剑。”
小皇帝急得还想再说，被摄政王拦住了。
群臣不再喧哗，几位反对的官员不好再发作，只有童尚书意犹未尽还想再奏的样子，被同僚拉住了。梁玉楼拜谢过后，收下了剑，在摄政王的眼色下，又退列回了文武百官之末。心中感叹，唉，老子岁饷被扣的事情还没说呢。
议事还在摄政王的主持下继续，梁玉楼却已无心听朝，心里嘀咕着自己筹备了许久的高炉进展怎么样了，却不知道武宋官场几位实权的大人物也和自己一样心神不宁，不过他们寻思的，是怎么对付这颗武宋政坛崛起的新星，如何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冬至正午的暖阳照进大殿，无人可知此时格尔日汗已经重整旗鼓，带着哀兵之势，煞气冲天地冲着太原府而来；无人可知，月前在宴席上结识了许多达官贵人的童尚书嫡女，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小皇帝头上；无人可知，再次身受重伤的渴熵兽，已经组织好了一波器官，探向中平一年这个时间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