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圣食天录，第五章

第五章 知尽
高维时空中，战士紧张地等待着梁玉楼的波函数特征值变化结果，目前这个数值已经开始稳定了。但是稳定的结果还未可知。从某种角度上讲，战士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时空法律，但是对于战士来说，此时此刻已经无法顾及法律问题了，她需要赌博，需要赌赢。
在五感皆被剥离的空间内，梁书生的精神慢慢聚集起来。他慢慢适应了这种剥离感，然后觉得这个兑现真尼玛的坑爹。是的，他使用了坑爹这个描述，一个不属于自己时代的词汇。
自己的时代？梁玉楼的精神慢慢组织起一个问题，自己是谁？伴随着问题的诞生，海量的关于自我定位的记忆在梁玉楼的精神中出现。
我是路子涵，生于21世纪东亚大陆，麻木不仁地度过了没有意思的一生，直到一次酒后，一个公交车站旁的led广告牌上显示了一句话: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
从此我进入一个危机四伏的空间，空间的管理系统自称主神，我不断以肉体或者精神的形式穿梭在不同的时空，完成主神的任务，获得强化自己的资源。在这个过程中，我作为人类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直到我被那个宋朝时空的将军斩死……
我是梁玉楼，生于武宋帝国幽州，家中父母尚在，兄弟姐妹六人，我是大哥。中平元年中进士，柔戎入侵，皇帝南狩，百官离散。跟随皇帝到南都重开朝廷的我补了兵部主事的缺，奈何武宋军权不在兵部，我愤恨皇室和百官的无所作为，奈何家乡沦陷辞官亦不是良策，我奏请朝廷命我南下平乱或北上抗击外敌……
不同的记忆交错中，作为梁玉楼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梁玉楼的精神慢慢偏向了自己原本的记忆。路子涵的记忆虽然光怪陆离，精彩绝伦，但是这份记忆中的这个人让梁玉楼在直觉上非常排斥，所以在构建自我这个命题时，梁玉楼的精神没有将路子涵的记忆作为主要材料。
最后，梁玉楼完整连贯的记忆拼凑完成，但是也混淆了部分路子涵的记忆。梁玉楼的精神组织了下一个问题:这就是自己？没有想多久，梁玉楼的精神肯定了自己的答卷。两个问题完成，梁玉楼的灵子坐标开始清晰，波函数特征值开始稳定。
梁玉楼睁开双眼，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中，自己正端坐在中军账前，不远处篝火正旺，部下们正在庆祝胜利。梁玉楼想起前日大胜而归，为了奖励军人们勇猛作战，自己下令犒赏三军，宴三日，现在正是第二日。
我是梁玉楼，不是路子涵，路子涵的记忆在我脑中，作为知识成为了我记忆的一部分，但是我的人格，我的自我认同都是梁玉楼，那个被试炼者路子涵看不起的位面土著，那个自卑又自傲的中平元年书生，那个自以为能肩负起天下大任的平乱使，那个在灵子网络上让前辈们以为是中州文明传承者的蓑衣客。
梁玉楼的脑袋有点乱，他现在明白了那个神秘女说明的含义，也明白了所谓位面防卫责任存在多大的风险。不可估量的影响，是指路子涵记忆中包含的知识将对梁玉楼所处的这个时代产生巨大的信息不对称，如果经由梁玉楼的去实现，将大大加速人类文明的进程，这种行为以梁玉楼目前粗略的思索来看，对武宋帝国是大大的利好，但是对由无数地球上其他种族，其他国家共同组成的人类文明来说，说不定是一场浩劫。而梁玉楼本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选择了这种信息不对称折现，说不定就会引起主神的注意，到时候必然会导致主神对自己的报复，增派其他试炼者来阻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