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圣食天录，第十章(3)

“都头休要害我们了，您自己一个人闯营？开什么玩笑……”徐北还以为梁都头在玩什么激将法。梁玉楼回头看了看，一帮人好像在听什么好笑的笑话，要劫营大家都不反对，但是梁都头不能自己一个人去，自己这帮人在外围守着，好像很怕死似的。
“文远出列。”梁玉楼严肃地说，文远应声出列了。“飞骑军三百人在此守候，见机行事，若天亮我还未回来，尔等立刻退军，违者立斩无赦，此乃军令，可听明白？”
文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众人也紧张了起来，看来都头是认真的了。“都头……”文远随机严肃了起来，“我听你命令，但您若不回来……”文远本来想威胁梁玉楼若是回不来，自己就在这里自刎殉节，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真这么干，这三百多人怕是没一个愿意回去。便调转话头继续说道：“就是拼着掉脑袋，我也要去柔戎人军营里把您找回来。”
“都头三思！”众人齐声劝道。
梁玉楼黑着个脸，也没有说话，策马朝柔戎人的营帐冲去了，留下一脸愕然的众人。
“你真放他走？”文远对徐北说道。“你是个愣子啊，他要去你不会强行把他打晕了？”
徐北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梁都头已经跑远了。“那不然？”徐北想说那不然咱跟着去，但是自己和文远跟着去，这三百兄弟也不可能就在这儿呆着，那不就事实上违抗军令了？
文远指着徐北，憋红了脸憋了半天也没放出什么响屁，只能喊了几个眼睛尖的斥候，跟着自己在外围巡察去了。
“徐将军，这怎么办啊？”徐北的副将上来问道。
“我他妈怎么知道？”徐北正上火，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老爹准把自己腿打折，这还是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自己现在就想把自己腿打折，偏偏还要高度戒备，准备驰援都头，想打折都不能打折。
众人在原地心神不宁地等了三刻钟，文远回来了，他看了看各位兄弟，感觉大家都快憋疯了，随时好像要哗变对柔戎人发起自杀式冲锋。心里不由感叹，都头就是都头，真的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激将，这些人几个时辰之前还在抱怨从鄂州到朔州高强度行军每个人累死两匹战马，现在个个都准备和柔戎人同归于尽，这种战斗意志自己在史书上都没见过。
他正准备出言安抚众位兄弟，就听到背后响起密集的马蹄声，转身一看，就看见浑身是血的梁玉楼抱着一把剑，马后几十步追着一大批柔戎人骑兵，朝自家兄弟们冲过来。
“飞骑军预备！”文远立即高吼。还没等他说一下句，早就憋红了眼的徐北大吼一声“冲啊！”三百人就浩浩荡荡地朝柔戎人杀去。顾不得抱怨徐北抢了自己的令，文远也火急火燎地朝梁玉楼冲去，看他浑身是血，恐怕受了重伤，必须优先保护他逃跑。
两军越跑越近，文远看梁都头已经快跑近本军了，心中大定，但还没等他缓一口气，就见梁玉楼勒马回头，披散着头发，浑身血腥气浑似恶鬼般举剑吼道：“飞骑军，随我杀敌！”
文远懵了，徐北也懵了，但战场来不及两人多作思考，他们已经一左一右护住了梁玉楼侧翼。徐北看着梁都头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莫名快意，而心机更深地文远，莫名其妙地想到四个字，封狼居胥。三百人看到梁都头的背影，心中先是一惊，然后一股浩荡的热血涌上脑袋，齐声吼道：“杀敌！”然后随着梁玉楼噼噼啪啪地和柔戎人的骑兵正面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