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二十三）

瑶瑶：“我……我……您走了，我可怎么办呢？”放声大哭，许久不息。林知凡一直看着瑶瑶，起初毫无所动，渐渐有所动容，瑶瑶哭累了，声音低下去。林知凡：“我已经托了几个朋友，等你出来的时候照应你一下，帮你找个住处，找个工作什么的。不过他们不是你叔，最多也就管你这么多，你要让他们说教你，他们怕是也顾不上，所以至少你耳根清净了。”瑶瑶又欲哭。“别哭，求你了，姑奶奶，我耳朵都给你哭背了。”瑶瑶：“您找个肯说我的帮我吧！”林知凡：“为什么？”瑶瑶：“有人管我，我还变成这样，要没人管我了，我还不定变成什么样呢！”林知凡：“还挺明白的！我说你都不听，别人说了有用吗？”瑶瑶：“有用！肯定有用！我也知道您说的都对，可我，我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以后我一定改！再难我也改！”林知凡：“你早有这劲头这回也不至于摊这么档子事！
”瑶瑶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又哭。林知凡：“谁说晚了？”瑶瑶哭声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林知凡。林知凡：“我本来实在是不想管你了，一回两回，我说什么你也不听，我白陪着着急生气！”瑶瑶：“您是说，还有办法不让我进去？”表情惊喜，林知凡心生警惕。林知凡：“我看能不能办个缓刑啥的。”瑶瑶又撇嘴欲哭。“缓刑就可以暂时不进去，只要你在外头表现好，说不定可以减刑，你不是还没满十八岁吗？”瑶瑶哭：“下个月就满了。”林知凡：“不要紧，按犯事儿的时候算。”瑶瑶：“那我怎么样才算表现好？”林知凡：“我让人帮你找个正式的工作，你好好干，别又像以前似的，没事就跑出去瞎混，那你立刻进去，缓刑就省了。”瑶瑶：“什么地方肯要我？人家一听说我以前的事，谁还要我呀！”林知凡：“你以前那点事儿不算事儿，不就偷点东西吗？叔知道你本性不坏，别人要不信，叔给你担保。
”瑶瑶：“那，要是人家知道您没说实话，您会不会有麻烦？”林知凡：“什么意思？叔什么时候不说实话了？”瑶瑶：“我以前，不光偷过东西，我还，还打劫过。”林知凡吃惊：“什么？打劫？你打劫谁？什么时候？”瑶瑶：“不知道是谁，上初二，不，初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和王小丽抢了一女的包。不过包里没什么钱，也就二、三十吧。”林知凡看着瑶瑶苦笑：“以后没再干过吧？”瑶瑶：“没有。”林知凡松弛，忽又警觉：“还干过别的没？”瑶瑶：“别的什么呀？吃摇头丸算不算？”林知凡：“你吃过摇头丸？”瑶瑶：“吃过。还帮人卖过呢！”瑶瑶：“吃过。还帮人卖过呢！”林知凡瞪瑶瑶：“你****？卖过多少回？有人知道吗？”瑶瑶：“就一回，还没等干第二回呢，我就进去了。”林知凡：“你是为这个进去的？怎么你妈说是偷东西？”瑶瑶：“进去是因为偷东西，我****这事警察不知道。
我一哥们儿说，警察没问的千万不能说。——警察没问摇头丸。”林知凡看瑶瑶半晌：“再没别的了吧？”见瑶瑶迟疑，“还有？”瑶瑶：“交男朋友不能算吧？”林知凡：“那不算，警察不管这个。”瑶瑶：“他们俩打架打得半死也不关我的事儿吧？又不是我让他们打的！”林知凡苦笑：“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你有几个男朋友？”瑶瑶：“前前后后全都加起来吗？——大约五、六个吧。”林知凡：“肉票那小子也是？”瑶瑶点头：“那是我出来之后才交的。就那小子最不是东西！明明是他的主意……”林知凡：“你还说！你缺钱花干嘛不跟我说！你要绑票也绑我呀！”瑶瑶：“那小子想来着，是我不答应。”林知凡：“我还得谢谢你是吧？”瑶瑶：“那倒不用，除了我爸，就您对我最好了，我那么干，太没心没肺了。”林知凡动容。林知凡：“不容易，你还记得你爸。”瑶瑶：“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