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三十二）

安心吃惊：“什么时候？是……为什么？”陈艳玲不敢看安心：“就……就是知道我假怀孕之后。他都气疯了，拿板凳子砸我，肋骨都砸折两根，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以前，我都不知道宋和平会打人，一向只见他软和的像绵羊似的。”安心不置信地看陈艳玲：“他这么打你，你，你还跟他？”陈艳玲：“哪有老爷们不打人的！在我们农村，没几个男人不打老婆，打了也得过呀！宋和平人好，老实厚道，会体贴人，过日子俭省，没有歪心眼子，也没花花肠子，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踏实！他再怎么打我，我也不怨他。”安心目瞪口呆地望着陈艳玲。安心：“他拿棍子打你，你也不怪他？”陈艳玲：“不怪！他疼儿子才会那么打我。以后他也会这么疼我儿子。”安心：“那些事我也是才知道，是祥祥使的坏，很对不起，我没教好儿子，让你受委屈了。他今天就搬回来住，以后不会再给你们捣乱了。
” 陈艳玲：“不用搬，只要宋和平高兴，他住那就住那吧，就是……”安心：“他搬回来住！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住那儿你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陈艳玲：“这么说，安医生，您……您同意我跟宋和平结婚了？”安心一愣，沉默。“我怎么委屈都行，可我不能让我儿子给人骂是没爹的野孩子。安医生，您也是当娘的，您就行行好，成全我们娘俩吧。”安心：“你别说了。”陈艳玲：“我知道我不会说话，书读的不多，在农村长大，没法跟您比。可我对宋和平是真心的。别人说我图他这个，图他那个，可实话告诉您，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他人好！我也是北京户口，顺义不也是北京吗？我也有工作，虽然挣的少点，省着点花也够了，我什么都不图他的，真的。本来我都死心了，他那天晚上把我从家里撵出去的时候我就死心了。他那天的态度跟以往不一样，是下决心跟我一刀两断的意思，我看出来了，我也不指望了，我指望一年了，我早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再怎么伺候他，他也不舒心，他忘不了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话，他就能一脚踢开我，回你这边来。
所以我死心了。我，我打的去我姐姐家的，五十多块，平常我哪舍得呀！——谁想到又来了这个孩子，我左思右想，没别的辙，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您。您……您……您说句话，您想让我怎么着，您说句话。”许久，安心开口了：“你和宋和平结婚吧。”静静听着的林知凡有意外的表情。陈艳玲惊喜：“您，您真的肯成全我们？”安心心不在焉地微微点头：“嗯。”陈艳玲：“那……”慢慢低下头来，表情黯淡。安心看看陈艳玲。安心：“你是担心宋和平不同意吗？你放心，我去劝他。”陈艳玲由惊喜转为疑惑：“那敢情好。您，您不生我的气，还肯帮我？那您真成了活菩萨下凡了，就像祥祥说的！”安心无语，陈艳玲没话找话：“祥祥这孩子真是聪明，一点都不像宋和平。”安心厌烦：“没别的事你就走吧。”陈艳玲：“谢谢您。”没有走的意思。安心低头沉思，神情黯然。“安医生陈艳玲：
“谢谢您。”没有走的意思。安心低头沉思，神情黯然。“安医生，您别怪我多嘴，您这么漂亮，又这么有能耐，心肠又好，您一定能找一个比宋和平强一百倍的好男人，真的！说实话，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您和宋和平结婚，我总觉得他配不上您，您当初是不是……”安心抬头。“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似的，肚子里怀了孩子，祥祥爸爸又不要您，没法子才和宋和平结婚的？——我说祥祥怎么一点不像宋和平……”安心睁大眼睛：“陈艳玲！”陈艳玲：“您别生气，我……”安心大声：“你怎么敢说我儿子是野种！”其他桌上的人闻言都向安心看过来。安心冲动地抓起咖啡杯，似乎想向陈艳玲泼去，最后一刹硬生生忍住，杯中咖啡洒了出来，“你再敢说我祥祥一个字，我一定叫你后悔！”安心口气斩钉截铁，林知凡不由得望着前面安心的背影发愣。陈艳玲吓住，自己打了一下耳括子：“我胡说的，您别和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