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第五章(4)

人偶师指的是她从森林里摘了许多能提神醒脑和滋补身体的野生药草，当然也有她自己加工过的，但帕秋莉可能理解成了森林里长有现成的“月神木”，所以以为前者在拿自己开玩笑，于是仍魂不守舍地一言不发。她就像个骨折了的老妪，眼窝深陷，起身蹒跚着走到茶桌边时手还颤颤巍巍地扶着椅背。
“今天的报纸。”
爱丽丝走到水池前，将手帕擦拭过的部分伸到水龙头下稍微冲了冲，随即拧干卷好收进腰带上部的口袋里。重新来到茶桌边，从帕秋莉身旁经过时递过一沓报纸，后者手扬到头顶接了过去，她裹着那件宽松臃肿的袍子一屁股坐下时身子似乎沉甸甸的。而休闲椅的支架甚至都没摇动一下，宛若坐上去的是个轻飘飘的鬼魂。
帕秋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眼部肌肉，费了老大劲才看清报纸上有用油墨印刷着的图和字，占据最大版面的那张照片是枯黑干瘪的“月神木”，右上角的小图是它还年轻漂亮时的样子。天狗报纸并不是做不到彩色印刷，但她们坚持复古传统的新闻风格，尤其在此时的帕秋莉看来，每一张图片瞧上去都像是遗照。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月神木’第二次上头版了，她们把第一次的照片原封不动地缩小贴在了大图旁边，”爱丽丝把裙子捋直在帕秋莉对面坐了下来，“今天早晨我在家门口的信箱取报纸时，那个长笤帚翅膀的家伙拿着相机从屋顶落到我跟前，嬉皮笑脸地说她还想写一篇关于新式魔法能源的专题报道，希望能从我这里采访到一些专业性内容。”
不过你放心。爱丽丝摆摆手，忍俊不禁地扬起了嘴角。我跟她说，“月神木”叶子上涂的是荧光粉和薰衣草颜料，合金球里装的是麦片和鲜牛奶。
“一项无关紧要的小发明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非法机密，”帕秋莉头发乱糟糟的，视线移向边缘的美食专栏，“你何不痛快地把原理都一一讲出来呢？省得明天和后天都被她缠着。”
“当然不能讲出来了，”爱丽丝认为帕秋莉有些粗心，“我们还得花时间把‘月神木’重建起来。如果‘月神木’的秘密传出去了，被一些坏妖怪打上主意，会惹麻烦的。”
帕秋莉没应声，仍旧木然地浏览着报纸，但一听爱丽丝说到重建月神木，她的眼皮便像脱了线的百叶窗一样陡然滑落，几乎要打起呵欠来。爱丽丝料到会是这个反应，她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小恶魔端来了黄瓜布丁和红茶，淡淡的清甜香气总算是驱赶走了那股呛鼻子令人反胃的怪味。茶杯和瓷壶的外壁上有东方水墨画风格的隽秀花纹，温吞吞冒热气的茶水像结晶的云母一样晶莹剔透。
呃，小恶魔，可以麻烦你切一些新鲜的柠檬片给我吗？爱丽丝将一块餐巾垫在茶杯边上，礼貌地作了个翻手掌的手势。对，一两片汁水饱满的就可以了，顺便拿个空玻璃杯，谢谢你。
无动于衷的帕秋莉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茶点，也没开口要东西，仿佛她既不是这里的主人也不是客人，而是一个已经死去但却阴魂不散的债券商。爱丽丝接过棱边分明的玻璃杯和盛着柠檬的小碟，从篮子里拣了点薄荷叶放进杯中，倒了点茶，接着开始一滴滴地挤柠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