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九华的婚后日常（二十七）想恰番茄小火锅

我看着阳台外晒的袜子上下翻飞，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戚。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穿着大裤衩大汗衫，抱着膀子坐在阳台前，瑟瑟发抖，面前阳台门缝里透过风呼呼地响，背后何九华在厨房整理买来的菜，塑料袋刷啦刷啦地响。
“冷就去穿衣服，”何九华挽起袖子洗菜，扬起头来数落我，“冷还跑阳台上坐着，缺心眼儿啊？”
“屁！你才缺心眼儿——”
我抻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反驳，顺便动动脚趾头，一屁股缩在沙发边儿上，摁开电视。
一摁。
“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问题——”
再摁。
“楚霸王心中充满了……”
……这都什么东西。
我哀嚎一声，像个中了弹的逃犯一样一头撅在沙发边儿上，脸上盖着何九华刚扔过来的外套——真香啊。
“我闻到火锅底儿的味道了——他们啥时候来啊？”我在沙发上打滚儿，看着何九华把火锅底料一样样调好，爬起来穿上外套。
“快了快了。”何九华淡淡地说了一句，照着围裙擦了擦手，走到沙发上一坐，伸手拿过遥控器换台。
“诶——你压我头发了。”混着电视机里的声音，我扯着脑袋不满地抱怨，这时候门铃响了，何九华站起身解开了围裙，过去开了门。
我赶紧坐好，要让这几个看见我沙发上趴着指不定又怎么促狭地想呢。
来人夹带着外面的冷气儿鱼贯而入，老秦一如既往嘿嘿傻笑着问好，孟周两位小朋友继续规规矩矩地胡闹，东哥赶忙把烟掐了，难得玲珑也得空来了，饼哥虽然没来但是带来了诚挚的问候，二哥带了一兜子梨——原先还有一兜葡萄来着，路上太渴全吃了。
人来齐了，大家轰然落座，酒过三巡，与会人员积极性空前高涨，面前火锅的热气蒸的人脸红红的，猜拳的猜拳，抽烟的就跑角落里狠命吧嗒嘴，像个被老婆管坏了的男人。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小时候，我一边儿出神地听着，一边儿夹起一块红薯扔锅里涮涮就想往嘴里放，被何九华一筷子打落。
“没熟呢，”何九华夹起一块烫好的燕丸，往我嘴里放，“吃这个。”我歪头叼过燕丸，喝了口酒——今天何九华开恩。
我这人，喝醉了别的不好，就喜欢吹牛皮。捏着酒杯就开始了，嘴吐噜吐噜不带个把门儿的，不自主就带上了三分胡话。
“小时候那阵儿，咱什么不行啊你说说，”我打着酒嗝儿，用筷子扒了个花生皮嚼着，“就说考试吧，坐上考场了才发现自己书包忘带了。”
小黑小子对面放下筷子拍头一乐：“哟，我以为上学不带笔这事儿只有我能干出来。”
“这话说的，考试前我还认真复习了语文，后来才发现第一天考数学。”
“那没事儿，反正第二天考的时候用的着啊。”大楠在对面插了句嘴，二哥点点头，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
“没有，后来我才知道语文已经考完了——我把日子记错了。”我懊丧地摸了摸后脑勺，何九华在一旁乐不可支。
于是满桌人哄堂大笑，等我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