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与风信子(7)
“再加上当天屋外的监控没有拍到人和人进出他们的房间。房间门也是从内部用链锁锁上的,窗子也关得很严实。因此嫌疑人只有那个男生。”
绿灯亮了,身旁的警官松开离合器,一只手夹着被烧成黑灰的烟头在窗外抖了抖。车启动了,严叔也继续说。
“然而他的回答天衣无缝。他说他失忆了,记不起醒来前的大部分事情。医院的脑部ct表明他没问题,但他表现得太像真的了,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而且关于这方面的证言,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道小宸何时吃的药,甚至是诡辩说自己是小宸欺骗他独自吃药,这样的解释都能轻松洗脱嫌疑,然而他却说自己失忆了,这样的发言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应该避免才是。也因为考量到这点,我们觉得他真的有可能失忆了。”
严叔扭头和我对视一眼。
“再加上他的父母迟迟不听传唤,我们无法传唤未成年人太久,于是放了他,采取暗中监视的方法搜集证据。”
“那么,有证据了吗?”
他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然后吐出来说:“没有,而且他失忆反到要被证明是真的了……真的天衣无缝,如果是演出来的,那么那个男孩子就太可怕了。”
我看见严叔咽了口口水,我也跟着把一股冰冷又夹杂着烟臭的唾液咽下去。我张开嘴巴吐出话语,但这句话却比想象中要严厉得多。
“所以只能这样束手无策了吗?”
听起来就像在责备严叔他们的无能。我确实有这种想法,但从没想过表现出来,我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我明白你的心情……”严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但现在没有任何一项证据指向他,这种情况即便他亲口承认自己杀了林宸我们都得先带他去精神病院看看。”
“但是……”
但是总得做些什么——我用嘴唇咬碎接下来的话语,扭头看向前方。
在这之后的车程里,我又继续问了些关于嫌疑人的问题。在走完足够讲完这些话的路程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动破旧的老式公寓前。严叔泊好车后,我们便朝那个人——黑田悟的家去了。
2
“严警官,医生之前不也说过我失忆了吗。我真的不记得。”
“再仔细想一想,CT表明你的脑部没有问题。”
现在我正站在严警官背后,在他前面的就是那个嫌疑人。我咬住嘴唇,遏止住随时可能呼之欲出的质问与恶语,仔细打量那个男生。
男生没有看住我们任何一人,只是低着头瞧着他鞋子前方两厘米处的虚无。他坐在严叔对面的椅子上,从与严叔的对比判断他应该有一米七以上,外表不算出众,看起来还有些阴沉,而且着装看起来有些随意。他叫做黑田悟,一个日本人的名字,因为他的生父是日本人,只不过现在居住在养父和生母重构的家庭里。
在我们到来时这个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黑田悟的父母并不在家,我和严叔在门外等待黑田到晚上十点,就在刚才他才姗姗归来,他身上的奶油爆米花气味让我恼火,他竟然在妹妹死后三天就跑到电影院或者KTV这些地方去愉快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