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与风信子(5)

结果一般是由我略微颤抖的身体进行解答的——当然冷。
鹿町市的冬天冷得出奇，在这个秦岭淮河以南的小城市里，在没有暖气和空调的学校里，我们冷得无法看清周围的东西。
今天她也在那里，我的视线也在她身上，确切地说是她那有些挺拔的鼻梁上。
或许是因为今天出奇的冷，她靠在那颗柱子上，视线则投在她身前不远处的花坛边。一团看起来很暖和的雾气从她的嘴巴里吐了出来，我注视着她，她也抬起头发现了楼上的我。
我们的视线交汇，明明是初次见面，又或者说是初次意识到彼此，但我总觉得我们就像老早就熟识的旧友一样。因为我们都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半点羞怯的意思，仅仅看着对方的眼睛。
2
“我下星期再回去，爸，麻烦再给我打点钱。”
挂掉电话，我从床上坐起来，用手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回到鹿町市的第一天，我刚从母亲那里回到宾馆。而我住的这个宾馆正是妹妹死亡时入住的那个，要找到这里很不容易，新闻里把宾馆的名称和地点都隐藏掉了，而配图也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虽然这给我找到这个宾馆带来了一定的困难，但这当然挡不住我。
社交媒体是个好东西，只要划划手机就能掌握很多的信息。在火车上时，我就开始关注与鹿町市有关的各个社交媒体以及论坛，从里面寻找可能有所牵连的条目再发帖询问。又或是直接装作目击者造谣，等其他人出来反驳，在根据他所提供的信息进行检索，经过火车上一天的调查，我锁定了这家宾馆，下火车之后便直接过来了。
确切地说是碰上了一个言辞凿凿说当天住在隔壁的人，他刚好遇到了慌慌张张要报警的服务员。
……
事实证明那人没有撒谎，我也没有找错。从那人那里我得知了妹妹当天住的房间是510，而我上前台直言要住510时被前台大婶神秘兮兮地拦住了。
“那房间死过人。”她说。
我故作惊慌：“真的？”
“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大前天两个高中生在我们这里殉情自杀，但是女生吃了安眠药男生没吃，就导致女生死掉了。那天负责退房的小李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她就用钥匙开了门，一进去发现有人但怎么也叫不应，仔细一看才发现人死了，她就慌慌张张地逃了出来。现在她都还不敢来上班呢，些许过几天直接辞职了。”
对方是个健谈的人实在太好了，我开始还在担心对方缄口不语该怎么办。面对这种人，我要做的是做听众而不是质询者，因为太多的问题反而会让她产生疑心。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乱啊。”
“可不是嘛，现在来开房的哪个不是学生。”
“哈……”
“不过奇怪的是那天那两个高中生开的是标间，两张床。我那天正好值班，那两人也不像是情侣，一句话都不说的就开房上楼去了。”
听了这些我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提问到。
“不像情侣，那怎么是殉情呢？”
“昨天我听人说那男生已经被释放了，所以才传说是殉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