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秘封侦探事务所 - 永夜抄篇第四话(4)

妹红小姐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然后她摇了摇头。
“……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把她留下的不老不死之药服下之后，成了不老不死之躯。那之后过了1300年，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如今在这里安顿下来。”
刚才妹红小姐一言带过的那一部分当中，恐怕有些什么不想言及的隐情吧。当然，我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权利，只得噤声倾听她的陈述。
“你的脸上写着半信半疑四个字呢。”
“……不，怎么会。”
“那我就给你展示一些证据吧。”
妹红小姐露出一副自嘲的笑容说道。
“证据说的是什——”
“这儿有什么东西呢……唔嗯，只有这个吗。”
站起身的妹红小姐在橱柜里翻了半天，然后摸出了什么东西。我注意到了，她的手里拿一把水果刀——有种不祥的预感。
“妹红小姐，难道说你——”
“所谓的不老不死，简单说来，就是这样。”
她把左手放在榻榻米上，右手的水果刀便挥了下来——刀刃没入妹红小姐手背的一瞬间，我条件反射般地挪开了视线。
“我能理解你那‘这看起来很痛’的想法，但我可是真的很痛，所以请你好好看啦。”
妹红小姐苦笑着说道，而她左手的伤痕——仅过了几秒钟就悄无声息地愈合了，甚至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这神奇的景象，如今就在我眼前发生。
“大概就像这样，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我都能再生复原。不论是头被砍掉、心脏被贯穿、整个人被切成块、还是烧成灰烬，都能复原……”
“…………”
“理所当然的，疾病和衰老也无法撼动我分毫。这一千多年，我尝试过许多方法，但是没有一种能成功。不过也是自然，成功了你就遇不到我了。”
虽然她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但我究竟应该以什么表情应对呢？这千年以来，妹红小姐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生活过来，才能在如今笑着说出这些话的——对于在人间只行走了二十年的我来说，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可怕吗？”
“————”
“你直接说就行，我已经习惯了。”
不论怎么看，妹红小姐呈现的都是一副笑脸。在这副笑容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沉稳。那是我难以想象的、积淀了千年以上的沉稳。
在这样沉重的过去面前，怎么想，都无法称呼她为一个单纯的人类——
“……去年，刚穿越到幻想乡的时候，我们到了吸血鬼的洋馆。”
“嗯？”
“在那里，我们遇见了吸血鬼姐妹、魔法使、还有能操纵时间的人类。我被吸血鬼少女相中，花了几个小时读书给她听——今年开春，我们和冥界的亡灵大小姐成了熟识，夏天又邂逅了鬼族。”
“……你们的交际面还挺广的嘛。”
“因为莲子的好奇心旺盛到无处发泄啊。”
我低头看着熟睡的莲子，竭力露出了笑容。
“更何况，我们在村里的保护者还是半人半妖，所以我在想……在这个幻想乡里，如果说有不老不死的人类，那是不是也很普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