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逝者如斯 上(4)

刚刚那一枪是精心计算的，包括来袭位置，背景灯火，狙击点高度等等，在备案里都是必中的一枪。正常人挨上一发口径接近20mm的狙击弹早死了，但这一枪不过是试探，他自己都不信，一枪可以打死一个战斗状态的A级能力者。
第一枪是低位射高位，现在第二枪杨书唯属于低位，自己要高位。他心念微动，自己趴伏的小块地面继续升高，枪口指低，很快看见了刚刚杨书唯的落点。
……
杨书唯甩了甩发麻的手，握住枪杆。他在落地时惯常使用的姿势是抱枪，就是把长枪斜持在胸口，枪尖指天。和赶路时枪尖下指，枪杆后摆的帅气姿势大有不同，当然也救了他的命——好吧，其实这发狙击根本就威胁不到他，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子弹已经离自己很近，但他依旧来得及判断来路，并把长枪横在胸前。子弹击中时略在枪杆中线偏左，他左手一颤一扬，子弹就划过圆润的枪杆，被拨开到不知哪里去了。
不过子弹的动能还是在的，他的下落姿势被打乱，只好换了个姿势，在临近地面的时候拧身出枪，把枪舞圆了，用力抽打地面，才消去坠势平安落地。
他一落地就赶忙检查长枪，看到手腕粗的枪杆上多了一道被子弹犁过的划痕，他心疼地咧了咧嘴。
长枪是秦岭基地为他量身定制的武器，最外层由类木高分子材料包裹，手感坚实不腻；中层由陶瓷甲片拼合，保证强度和弯曲同时不受影响；芯是碳纳米管拧成的双螺旋，使其韧性和强度上再上一个台阶，杨书唯就是和刷花枪似的一戳把枪杆绷圆了，它也能支持得住，且在回弹变直时迸出最凌厉的劲道。不过如此设计，让它比标准形制的中华长枪要短要粗，长约215厘米，粗有手腕。杨书唯顺着它的特点随便取了个名儿，叫六尺半。
忽然他心有所感，抬头一望，看见了第二颗狙击弹。他下意识要侧身躲避，右脚后撤向地面踩去——然而脚下一空，人整个往旁边歪倒。
坏了！他想。
狙击手趴在自己造出的柱状高地顶端，右眼卡在瞄准镜上，视网膜追加的红外视觉和微光视觉同时启动，目标的身体轮廓和热量变化丝毫不爽，准心牢牢套死了杨书唯。虽然这人正站在原地伸头探脑地看着手里那柄长枪，也不知道在干嘛。
他再次瞄准杨书唯的胸口开火，在扣下扳机前的一瞬，他在瞄准镜里看到杨书唯惊觉抬头的动作，心里不由得也是一惊，但迟疑是不可能的，扳机瞬间按死！
特制加大的消焰制退器没有让枪口冒出一丝火光，只有沉闷的剧响回荡在这片明日待拆的旧房区。狙击手死死盯着瞄准镜，尽管两脚架和优秀的身体素质让他轻松承受了后坐力，但右眼和瞄准镜贴的太死，眉骨被后退的目镜磕了下，有点痛。但他连眼都不眨，精神全幅集中，在这种状态下他甚至有时间变慢的错觉！他看到目标很顺畅地侧身，右脚向后一踩……
就是现在！狙击手瞳孔一缩。
其实精确地形控制在C级时就已经可以自由掌控近处地面的快速变化了，到达B级，也仅仅更迅速而已。它B级最大的质变点是“影响范围”，从以自己为圆心强影响五米，弱影响三十米，变成了强影响五十米，弱影响一千米！到此，该能力和狙击技术的契合到达顶点，一千米是个相当不错的狙击距离，对手想要躲避时，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