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逝者如斯 上(2)

（笔者按：以上皆为危险行为，模仿了，就会死）
看了看完全断裂的十根粗电缆，和电塔附近焦枯的树木，它拎着自己和安图诺夫飞快远离了现场。
也许附近会停电三天？他想。
他弄明白了一点点：它吃，但吃的是能量，物体蕴含的能量越高，在它的眼里便越是可口。石头还是石头，汽油就像可乐，而熔岩对它恐怕就像熔岩蛋糕一样香甜吧……
林林总总，非人的特征之多，令自己和安图诺夫不安非常。也幸好头头似乎对它下了某种指示，一路上一行人虽然惊世骇俗，行踪却相当隐蔽，偶尔还会听从自己的指示，虽然听到命令时它看自己的眼神让自己脊背发凉……
直到那天锦川的深夜，任务开始……
现在，也就最后一个任务了。刚刚借它和头头使用“你就理解为心灵感应吧”（头头语）的心灵感应联系完，目前局势与计划相比也没什么变化，照做就是。
借着暗淡的月光检查狙击枪，他却走了神。今天下午到达冰城，转移物品的时候，这个“东西”曾消失了数十分钟，当他寻找未果，一度以为这“东西”就此失控，自己和安图诺夫得放弃任务尽快撤离的时候，它又回来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己和它之间并没有任何一句交流，或者说没法交流——它不会说话，连执行任务都是按头头的计划直接进行的，像到点就自动开机的遥控机床，工作了会儿就开始吐制造件……
无论发生了什么，反正都不是个好兆头。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狙击手检查完瞄准镜，回头看去。他还记得在野地露宿时，面对漫天星光，这“东西”昂头时露出的某种气息，那种当王牌狙击手当久了才能感受到的活物气息。但它的气息凌凌然，悚悚然，盈张满溢，横亘天地，高于渺小人类，超脱万物山川……
像哥斯拉抬头看星星。狙击手这样想。
看到头顶稀疏的星光，他想起那晚难以磨灭的记忆，于是他回头看去，也许是想再看到一回哥斯拉。但他只看到一片……啥都没有。
原本站在围墙上的矮小剪影此时已经无影无踪。他瞪大眼，一跃而起。没有命令也没到时间，它自己是不会挪动一分一毫的！就算是只浓缩哥斯拉，那也是只洗了脑特别听话的哥斯拉！绝对不应该，也不会自行其是！
他再跺脚，脚下方寸之地忽地隆起，变为细柱将他顶上高处，他半跪着，等柱子不再上升便立刻站直，抬头四顾，植入晶状体和视网膜的扫描系统飘出雪片般的反馈：无无无无无无无。
扫描系统高精度半径有一公里……不对，没用，这“东西”要是想隐藏自己的踪迹太简单了，即使它就在我面前，不想让我看到我便看不到。就像今天刚来冰城的失踪……会是同样的原因吗？究竟是什么？
尽管就在两个半小时之前，他亲眼看到冰城城管全军覆灭，知道这里已经成了自由的游猎场。但现在，他看着没有一丝灯火的拆迁区，心头却生出了幕后种种阴私汇聚于此的预感。
自己身为局中棋，除了用力活下来，便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吧？
他有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