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禅（十一）(2)

“想好了。”唐凌敷衍地答了一句，又道:“和尚，这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什……什么？”慧空问道，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襁褓，不说话了。
还能说什么呢？他的意思，明显是要自己带着孩子先走啊！
转身的刹那，唐凌问他:“你叫什么？我以后找孩子的时候，总不能逢人就说找的是个和尚，不知道名字吧？！”
慧空很是好奇，这孩子居然这么能睡，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能吵醒他。
他说，和尚，你待会儿想办法带着这孩子先离开，这群人我还是能拖住他们一时半刻的。
他说我一直以来都只是个杀人的工具，可这生死，还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好。
他说他既然救了这孩子，有任何让他活下去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当初他没能力救下他，直到最后他亲手杀了他。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终于，还是说了自己因为当初失手而愧疚至今吗？
慧空抬头看他，最后他说了一句却让他哭笑不得。
他说:“和尚，我可警告你，这孩子将来秃头了我跟你没完！”
突围的时机已经到了，慧空笑着答复了他一句便带着孩子轻功一跃离开这里。
唐凌愣了片刻，随后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转而拦下想去追杀他的人。
他没死，这个孩子也能活下去，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如果那位故人没死，他还活在这世上呢？”
——“贫僧法号慧空，未出家前，姓叶，字易安。”
——“……”
原来，他在一开始就告诉了自己答案，只是自己从未想过这一点。只可惜，他虽知道他的名字，却没机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叫唐凌，是幼时他给取的。凌是凌云直上的凌，唐，是甜甜的糖……
纵使武功高强，也终究寡不敌众。几番交手，唐凌身上多出不少伤口，身着的一身玄衣，浸了血颜色更为深沉。
女子出招的速度略有减慢，好让他有片刻喘息的时间。将他带回暗香，是掌门的命令，她不得违抗。
只是，这人是不是太过顽固了？
“小师弟，你还要顽固到何时？”
何时？唐凌勾唇轻笑，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帮慧空拖延时间，好让他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了吧！
杀戮，非他所愿，却情非得已。以杀止杀，诛尽宵小，也是为了保护要保护之人吧！
如今他还活着，那孩子他如今也以命相护，也算是还了欠他的。唐凌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身法，竟然比先前还要凌厉几分。
寡不敌众说的约摸是他这种境况，唐凌自诩从未遇到过对手，纵使遇上了一般也是群战压制，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折在他人手中，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也不知是谁在另一人出手时突然使出暗器，唐凌闪身躲过，没注意被一掌打在右肩。
那人应该用了十足的力气，短刃离手，唐凌也再站不住脚，就这样直直从山崖上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