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禅（十一）

回想到先前由那枚玉佩所引出的自己甚是波澜的经历，慧空看了一眼眼前正努力甩掉尾随的自己的唐凌，终于肯将头上有些碍事的斗笠摘下。
唐凌未曾甩掉慧空的尾随便自己先停下了，他转过身，在看到慧空摘下斗笠的那一刻愣了一下，随后不耐烦地问:“和尚，你要跟到何时？”
慧空见他停下自己也停下了，微微一笑说:“不知。”
唐凌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则拿出自己用惯了的短刃，瞬间出手，没伤及慧空，却挡下另一个人的突袭。
“阁下隐藏许久，为何还不肯现身？”唐凌顺势来到慧空身旁，问道。
虽然不情愿，但是唐凌不得不承认，他要护着这孩子，又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多了这个和尚，便是多了一份保障。
慧空知他此举何意，但仍不过脑子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要一直带着这个孩子？”
唐凌脸色很难看，怼道:“难不成你带回去，让他当个和尚？”
突袭之人是同他人协同作战的，刚刚那人退到那群人当中，不想被为首之人当头一敲:“笨蛋，谁让你出手的？”
竟是个女子！
唐凌方才为甩掉慧空尾随，故意拣了最是繁茂的林子走。林尽，却是一处断崖。唐凌不知，江南何时有这样一处地方。
为首那名女子训完了人，说道:“小师弟别担心，我不是要杀你，只是劳烦你带着……呃……”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女子看了一眼唐凌手中的襁褓，迟疑了一下道:“带着你的孩子跟我们去个地方。”
唐凌:“……”他长得真的很像这孩子的父亲？
“师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人群中有人插嘴，女子面带微笑偏过头看他，不动声色地朝他脑袋上又敲了一下，之后重新同唐凌道:“小师弟，想好了吗？”
“我未拜师，何来师姐？”唐凌不知她语出何意，不客气地反问。
“这个……恐怕是……”女子反手托腮，沉吟道:“一言难尽。”
“你不是疏影的人，为何要追杀于我？”唐凌猛然间想到这一点，警惕地问道。
女子笑着摆了摆手:“简单来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跟我回去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唐凌冷笑着勾了勾唇角，也没做回答，转过头对旁边站着不动的慧空道:“和尚，你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么感兴趣？”
孩子？他什么时候对他救的孩子感兴趣了？自己跟着他分明是因为那些陈年旧事。
慧空老实回答:“我不想他以后重蹈你的覆辙。”停了一会儿，又道:“想救他人，却终究苦了自己。”
唐凌笑了笑，问他:“你的意思是你想带他走，跟你一样出家，不问世事？”
慧空极其认真地回答:“对他来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好过认贼作父，面临两难的选择。”
认贼作父？唐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随后笑得一脸无害:“和尚，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挺欠揍的。”
“小师弟，你想好了吗？”女子见两人说了半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