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四爷40（完）

第四章10 
大年三十，各家各户热热闹闹，这路上却是冷冷清清，九公馆的五辆车同时出现在街道上还真是繁华城中少见的壮观场面。
大年三十中午这一顿，一定在师父家吃，这是九公馆的习惯。而今年，是张筱春第一次和九公馆的几位爷一同往师父家去，打的还是他张筱春的名号，心里是又兴奋又紧张，一路上不停与杨九郎确认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生怕哪做得不对，闹得大家都不尽兴。
“角儿，师父那儿你不是常去嘛，这次只不过是去的人多了些，不必这么紧张的。”
“谁紧张了！我就是确认下，别出了丑。”
杨九郎满面温柔，看着张筱春赌气撇向车窗的脸，凑上去，将下巴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人家都说新媳妇儿见公婆总是紧张的，你这怎么着也算见岳父，不该真的紧张呀。再说了，我们这也早不是新婚了。”
杨九郎这话说中了张筱春的心思，侧头一巴掌把人推开，羞得满脸通红。
话是这么说，可张筱春就是不能以平常心对待。往年这时候，为掩人耳目，几位爷都是分开走，悄悄去。可这一回，九公馆提早向外散了消息，说是陪着四爷去郭老板那儿正式要了张筱春，浩浩荡荡大包小包，高调的不得了，多少都有了些接亲的意思，这氛围，让张筱春莫名地无措起来。
瞪着笑得高兴的杨九郎，脸上烫得难受，警告道：“不准乐！”
“哦。”杨九郎双唇包住牙齿，轻轻咬着，抿紧了嘴角，努力瞪圆了眼睛，可是这笑意依旧。
“不许乐，都说了不许乐！”
“我没乐，就这乐模样。”杨九郎喊冤，说完话又包住牙，证明自己很听话。
张筱春转回头，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哎，快到了。
“没事儿的，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呢嘛，我皮厚顶着，绝不让你这颜面落下分毫，昂。”杨九郎将他拥进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的角儿他明白，不是太过在乎这颜面，只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不许自己犯错。
所有的不安在见到师父那一刻烟消云散，师傅一句“好家伙，你这家属带得够多的啊，要把我吃穷咯。”解了张筱春顾虑，心头松快，玩笑也就多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热闹哄哄，该撒娇的撒娇，该捣蛋的捣蛋。一顿饭热火朝天，延续到师父睡午觉都不停歇，直到一人突然慌慌张张进了门，直奔二楼师父卧房而去，才停了下来。
不过半个钟头，嬉闹变成了严肃，个个紧张而认真，商量着抢土的计划。大年三十抢土，实在有违中国人的心里习惯，运土的大概也是被抢怕了，才特意选了这一天。郭老板不曾强求，只是众人也都没有拒绝，这行动就这么快速定下了。
行动前，张筱春帮杨九郎换下长褂，穿上夹棉短褂，眉头紧皱着，这是他第一次送杨九郎去抢土，心里头担心得不行，可嘴上什么也没说，怕说了给杨九郎增加负担。
“没事儿的，今儿这日子是没人愿意冒这险的，师父为了保险起见，特意派了人佯装对头混淆视听吗？左右都是自己人，不过演场戏，不碍事的。”杨九郎说话间抬了手，把人环在胸前，说实话，自己这心里也没底，每次都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