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四爷33

第四章3
张筱春这心里，一直惦念着李九春的那番话，杨九郎不肯说的过往，一定好不到哪去。本想着要不就算了，既然九郎不想让自己知道，就别自找麻烦。可这事儿从未提过也就罢了，李九春提了那么一嘴，就跟根刺儿似得卡在那儿，不是滋味。
张筱春想找李九春问一问，可要背着杨九郎，找一个李九春与自己都在家的日子，实在有些难，这一拖，就拖了一个多月，拖到东窗事发。
相认之后，杨九郎是整天赖在他的小院中，极少回自己那二层的小楼。张筱春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个小院像极了张家，像极了他们两个自己的家，怎么着都比大房子温暖许多。杨九郎几乎天天回来，无论多迟都不落下，当然，也有例外，那便是有应酬或是有行动的时候。
杨九郎从不会让张筱春空等，他做得很好，总是让董九力提前说一声，可他做得太好了，张筱春一口气含在那儿，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实在憋得慌。他想怪杨九郎夜不归宿，又觉得那是正经事不该阻止，可偏偏又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心里实在有些担心。深夜未归之时，总无法入眠，时不时看上两眼，直到二楼窗口亮起了灯，才能安心睡下。
就像今天，董九力傍晚来的信儿，一直到月亮高挂，张筱春都没能睡踏实，院门儿关了，房门关了，心里骂了无数次，可依然没打算睡，等着隔壁的声响。可张筱春今天这心里比平时更慌，眼皮也用跳着，实在烦得不行，干脆打开院门站在门口等着，他要让那个小眼巴查的内疚死。
可他开了门，却觉得今天这九公馆之中不太对劲儿，夜已深，本该万籁寂静，可厅楼那儿却一片光亮。心跳猛然加快，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顾不得此刻衣着不整，快步向厅楼跑去。
越是接近厅楼，人也越多，各院的都有，让他越来越担心，终于穿过门廊，看见了楼里坐了不少人，各个负了伤，正有少年为他们疗伤。
“张老板？您怎么来了？”李九天灰头土脸地走过来，边说边将他拉到一边问。
“这是……”张筱春被眼前场景目瞪口呆，突然想到杨九郎是不是也受了伤？一阵担心，拉住李九天问“九郎呢？”
“……”李九天一副犹豫的模样，看得张筱春心如火灼，不自觉加重了手上力度。李九天当然感受到了，叹了口气说：“几位爷在楼上呢，我带您去。”
张筱春跟着李九天绕到后堂，踏上楼梯，迎面两个年轻人搬了一个大箱子下来，张筱春皱了眉，这箱子看起来颇沉，大半夜的搬下来，恐怕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果然，上得楼来，就见三四个年轻人小心地从麻袋里拿出一块块砖头模样的东西，整齐地将它们码进箱子里。
张筱春认识这些，这些东西现在被称作“土”，是他极为痛恨的东西，是害死他父亲的东西。
张筱春瞪着这些东西，下意识地为九公馆找借口，想了各种理由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可终究无法说服自己。张筱春心头渐渐冰凉起来，眉眼之间一片漠然，抬眼再瞧这九公馆只觉失望透顶，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安宁之境，它不过是这黑暗世界的一角，同外面一样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