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梅花照玉堂（拾）孟鹤堂(2)

她絮絮讲了好一些，你尽量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最后还是憋不住，拿帕子蒙了脸，嚎啕大哭。
你嫁过去只是偏房，故朱家没有拿八抬大轿前来接你，但毕竟你也是一届花魁，还是给足了面子。你被接过去就安置在了一个别院，那里清冷的很，仆人也没几个，没有笙乐，你都快忘记今日是嫁娶婚事。
当晚朱老太爷没有过来，听闻是咳血了。
小枣忿忿，“真是个色狼头子，不知糟蹋了多少姑娘！”
“管他做甚，把门锁死，梳洗睡了。我还想从了他不成？”
接连几天，你都关在别院里面，也没人来干扰你。你同小枣说，“小枣，你帮我探听探听去，这人家的主屋子里都摆了什么好东西。”
“姑娘，这是做什么……”
你笑得开怀，“我同你说个好消息，孟鹤堂那药，或许起了效，我模模糊糊瞧得见一些了。”
你也是前两日起床睁眼时被光刺了眼睛，不过很是微弱，你不太肯定，过了两日确认后才在今日同小枣讲。但现在还不大好，只有恍惚模糊地一个影儿，但你很激动。
小枣哆哆嗦嗦讲不出话，“姑娘，我可真是太开心了。”拥住了你。
你计划等眼睛再好些就逃了这里，所以让小枣去探探这宅子是什么情况，“切记，谁都不许提，明白么？”
“姑娘，我知道的。”
好景不长，朱老太爷就差个人通告你今晚要宿在你屋子。
当夜你拿着剪子誓死抵抗，扎了他好几下。之后被拖去打了好几鞭子，遍体鳞伤。那混蛋老头趁你带伤，强要了你。
翌日，小枣哭着给你擦药。
你握住她的手，“小枣，咱们今晚就走吧。”
“姑娘？”
你嘴角上扬，眼底说不尽的阴狠，“都让我不可有害人之心，且看看我能干出什么。”
你底子好，勉勉强强能站起来。你偷偷去寻了干柴烛火和油，藏在屋子里。
在晚饭时候，把自己屋子烧了，火势很大，连着燃到园子去了，主仆都在园子里奔走呼号，抢救火势。你跟小枣趁着他们救火，去了几个夫人的屋子里偷走了她们的金银首饰，连夜逃离江城。
之后你借着这些东西换了银子，躲到南方的小县子去了，安身在一间破茅屋去。后又遇南迁的难民，随着他们又南下去。
你跟小枣都不太容易，虽然你眼睛逐渐看得见了，但小枣身子弱，三天两头一直在生病，所以钱财都在给她换药。
小枣求你扔下别管她了。你一边哭一边骂这个傻丫头，现在只有你们了，相依为命，彼此才能活下去，“我不会不管你，你也不许丢下我。”
小枣笑话你，“姑娘近日可真爱哭。”
你拭了眼泪，轻打她一下，“哪有，你只会胡说。”
战争持续了一年多，最后江山还是留了下来，没有易主。
小枣没等到胜利的号角，死在了初春来前。
你始终探不到孟鹤堂的消息，心里盘算着，北上寻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