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梅花照玉堂【孟鹤堂】（叁）

孟鹤堂睡了多久，你就唱了多久，因为你一停下来，那边的人就立马会焦躁地哼哼起来，好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一直唱，一直唱，等他醒来后，你已经觉着喉咙有些疼痛。
“睡得可好？”你问他。
“还行，软榻小了些，只能蜷着身子睡。”
他只字不提他梦见了什么，你也不再说话。
他起身去戴上发冠，你给他沏了杯茶，又俯下身拉开炕桌的小屉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漆盒。
“你忙起来估计也是记不起来正经吃些东西，里面这些是昨儿厨房大师傅差人送来的点心，我尝了几块，估计你也爱吃，你带过去。”
“我还缺这两口？既然是人家送来的，你安安心心吃完就行。”他把漆盒推回给你。
你扭过头，赌气，“我就放这了，懒得管你。”
“好好好，我拿还不成吗？你这小性子不改，谁会要你。我走了。”抱走漆盒。
你顺手就拿起枕头砸过去，“滚蛋！”
孟鹤堂砰地一下就关上门，枕头砸到门板上，掉在地上。
过了一会，门又被推开了。
“谁？”语气中满满的火气，极度不耐烦。
“姑娘，我是小枣。”声音怯怯的，大气不敢出。
“哦，是你呀。”努力让声音显得温柔，“吓着你了吧？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嬷嬷让我来的，说是今晚让姑娘准备准备，明天就要登台了。”
“这么快？”
“小枣也不清楚，只是传了嬷嬷的话。”
“我知道了……诶，小枣过来。”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两枚铜钱，递给她，“去买东西吃吧。我这儿楼高，也小，你不能住在这儿，只能委屈你跑上跑下，你也瞧见我这儿什么也没有，不像别人家能讨着点好处。”
“姑娘好心把我留下来，这份差事不苦，要比烧柴做饭，浆洗缝补好的太多了。”
“我这眼睛好不了，你若哪天不想待了，你就跟我讲，我去跟妈妈说，给你换个屋子，你也不用可怜我，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小枣一定好好做事，好好伺候姑娘的，只求姑娘别把我赶走就成……”说着说着，这十岁的小姑娘就哭了，止也止不住。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赶你走啊。你别哭了，再哭，嬷嬷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别哭了，乖，听话。”
你伸手把她拉过来，拿出你的帕子给她，“以后别动不动就哭，哭除了添堵解决不了什么。”
“小枣知道了。”抽噎。
“好了，去玩吧，喜欢什么就去买了吃。”轻轻推了一把。
然后你一个人坐在窗边独自郁闷。
刚才被哭声闹得心烦，现在突然冷清下来，只觉得好生无聊。
瞎子总是找不到什么娱乐方式，只能听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地叫，叫的自己心都烦了，气呼呼地关上窗户。
自己卸下了金钗银饰，脱掉了盛装，换上轻便的衣裳，出门去了。
下楼的时候被王嬷嬷拦下了，“去哪儿？”
“嬷嬷，珠儿心里不高兴，出去透透风，兴许能舒坦些。”
嬷嬷想了想，“这几日也累着你了，别太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