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沫(5)

等到张工回来，你和他说明了情况，他说时间不早了，他们要下班，让你加了小高——办公室里那个写代码的青年——的QQ号。之后就离开了。
你也不知道你过来见到张工究竟有什么意义，你的收获只是一个在电话里就可以说清的QQ号，就像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沈阳来要一份用电子邮件发送和接收的源代码。
小高以为你是金老师的员工。你和他解释了一些关于你们公司和金老师公司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了。他给你解释了一些你不太清晰的程序结构和数据库设计。虽然你仍然无法编译，但大概，你的工作用别的方式可以做下去了。
哦噶从沈阳回来之后，你终于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有一天你们的老友群里出现了一条消息，哦噶说看到一个人很像你，你问了衣着和位置，说那就是你。
哦噶是你的小学同学。「哦噶」是外号，正确的写法是oga，全称是ogaga，只是一篇中文文章出现太多英文不太好看，所以使用了谐音。而这个外号的来历则早已不可考。只是一直就流传下来了。
于是你们约着吃了顿饭。
你问哦噶在哪里工作。
「就旁边那个卖酒的店里。一会儿带你去看看。你呢？」
你描述了你们公司的位置。
「做程序员？」
你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你想了一下，回答的是5000。其实当时你只能拿4000的工资，但你也是个俗人，就吹了牛。
「那还行吧，在省城不错了。你住你姥爷家？」
你说是的，并询问了他住哪里。
「我住我家呀。」
你这才知道他在省城买了房。当然，是父母帮忙买的。甚至他的工作也是父母帮忙安排的。
上学的时候他一直是一个贪玩而且不太踏实的人，而你一直是一个好学生。但此时，他已经选择了一条更踏实更稳定的道路，在你还完全看不清未来模样的时候。
你是一个常常只有情绪但没有实质计划的人。你只是觉得不能这样子地活着，你觉得要做些什么，但实际能做些什么，想做些什么，怎样才能做到，你完全没有方向。
后来你们一起去打过几次游戏。他玩游戏的瘾比你大得多。但你可以感受得到，你依然热爱游戏，他只是要找一件事消磨时间。一个看起来很矛盾的事情是：你可以很长时间不玩游戏，但他不能；你的生活不能没有游戏，但他可以。
人民锅社最开始来到公司的时候，你的好奇心在于这究竟是一家怎么样的公司，这个产品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在你逐渐了解和明白了这个公司的实际情况之后，你的好奇点则变成了：这个公司到底靠什么赚钱？
你从来没有见到卖出过一套产品。客服接到的电话从来都是加盟商要求退款。讲座倒是开了不少，但似乎并没有招揽到对产品感兴趣的顾客。
在你最终把省教育平台的对接工作完成之后，王总为庆祝这件事请你们在人民锅社吃过一顿饭。
这个时候杨总已经离职，一起吃饭的只有你，王总，人力小柳和没什么特别技能，只能干些杂事的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