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学院的考验（一）袭击

袭击
近日的大雨连绵不绝，似乎表明非罗山地区进入了多雨的时节。山里东西走向的河流因着充沛的雨水也暴涨起来，冲毁了河谷里的交通要道河川道。本就杳无人迹的非罗山里，因商旅断绝而显得更加荒凉。河谷旁边的群山里头，植被密集，各种各样的滕蔓和灌木相互交织和勾连着，在雾雨濛濛的天气中尽意生长。
在山势较为平缓的、大约在山腰的地方，有一条荒废的长满青草的道路，隐蔽的存在于林木遮掩之下。路面上原本深深的车辙痕迹早已被雨水和野草改变，只剩下两条微微的凹痕顺着地形、避开丛生的野林大树延伸到了远处。除开柔软的野草，还有蔓延的木藤和树根裸露出来，路基也被变得凹陷和松软。这条路便是底下河川道的备用通道，叫做山岭道。
每年的多雨季节，河川道就会面临被冲毁的风险，若是万一毁坏、又有不得已的事情，就可以冒险从雨中穿越山岭道。只是山岭道的缓慢和艰辛足以让很多人、包括逐利的商队也望而却步，除非不计成本的投入。即使耗尽人力修整过的山岭道，只需一年便又会被藤蔓野草占据。以往，非罗山的村集部落在雨季之前，有一项修整山岭道的劳役，只是现在都懈怠了。
千重雨幕笼罩、群山遮蔽的山岭道上，有一处路段一侧靠着嶙峋的石崖，另一侧是用木藤加固的树墙。这地方是山岭道上少有的一处宽阔平地，其实也不过三五十步的宽处，现如今却变成了一座杀戮场。一场袭击在这时已经到了尾声。
身披簑麻的役夫横七竖八倒在路上，赤色的腰带和额纹表明是来自崇火的部落，在长途的劳役中奉献却不想死在了这非罗山里，已有二十四名遇难。车辆上遮雨的茅草被打散了，凌乱满地，捆绑货物麻袋的绳子断掉，车货半解，粮袋掉在了泥泞的山路上，浸泡在雨水和血水里。濒死的牲畜的呻吟声被穿林打叶的风雨声掩盖掉，五六十名大刀赤膊的匪徒围住运输队伍里唯一的一位甲士，虽然已经身受重创，但他身上的制式黑甲让杀性大起蠢蠢欲动的匪徒默然停滞，如同一幅被诅咒的图像。最后的甲士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汩汩的血水在甲衣里流淌，无以复加的愤怒和耻辱打熬着他咚咚作响的心脏，难以置信的悲凉神色，痛责眼前的匪类。
“圣王有令——犯军——杀无赦。你们这群狗养的杂种，必定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刀光劈头闪过，面目狰狞的匪首将甲士的诅咒终结。此匪原本在非罗山里一个村集内长大，后来竟然吆五喝六纠结了一众匪类为祸山林，平生惯以狠辣成事。在此地十余股不事生产流寇为生的势力中虽不算最强，却最是恶名远播。匪首杀人之后，施施然将刀上的血抹去，喝令其余人等：
“把那粮食都拉回去，死了的人拖到远处林子里埋掉，所有的牲畜就地全数宰杀剥洗干净，把肉带回去。便在这大雨里完事，圣王便是有那通天伟力，此事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众匪又被那悍然脾性冲天匪气震慑，依令行事，拖粮车的拖粮车，另一些人将死掉的人运走埋葬。匪首本来立在雨中看众人忙碌，忽然看见一事不合心意，就过来斥骂。原来是一人收拾粮食，拿起缰绳牵牛拉车就要运上一整车，匪首却走来喝令将牛立即宰杀。旁边有一人劝道：“大哥，这么一头好牛！这里死的牲口这么多，尽可吃肉，活的不如留下，以后再杀。”匪首便瞪圆了眼，大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