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至东宫外——赵瑟瑟番外（20）

啊，我终于，想起了更新
（二十）
皇后的宫室敞亮明净，焚了极淡的棋楠香，我在座下远远拜见了她，帘缦垂落而下，掩住了她的容貌和神情。
世人皆知，李承鄞的生母淑妃是鼎有名的聪慧女子，那么皇后呢？皇后将李承鄞教成了一个跟她一样善于藏拙的人，虽然最后被这个儿子反将一军，但我无法否认，她依旧聪敏。不聪敏，如何能稳坐在这个位置呢
轻薄的纱帐后面，隐约可见她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熏笼，大殿里只有我和她以及一个侍候的婢女，静得几近可闻鼻息。
我没有等她开口，率先出了声：“娘娘，臣女从没有打算附庸于翊王。”
隔着纱缦，我看见她手势一顿，声音已传了来：“赵将军的女儿还是有些意思，难怪翊王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她不信我。
但她相信那个她从别的女人手中抢来的儿子，甚至信他爱我，想为他除掉我。
我觉得她和我一样的可悲。
“娘娘，您觉得臣女的父亲现在这样的境况，仍能继续为官任将吗？”我如是问。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已站得有些疲惫。我偏头看着窗外的园景，望见窗台外若隐若现的发髻，似乎还可听见佩环的泠泠之音。
九公主偷偷探出脑袋，冲我张了张嘴，我并不擅长读唇，但我觉得她应当是在关心我。
于是我极轻微地，冲她摇了摇头，瞧着旁边一双手一把将她拽走。
必然是阿渡。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我听见皇后这样问我。
帘幔后窸窸窣窣传来动静，婢女撂起帘，里头的人便清晰地露出了真面目。她望着我，眼中毫不掩饰地探究。
我敛着裙䙓，坦荡地跪了下来。
“你——”
“娘娘，臣女想要一个成全。”
“你知道我不可能成全你与翊王。”
“不，是成全赵家。”
她不再说话，大殿外传来奴才的传唱声，陛下的御驾很快就要莅临。
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显然，她也清楚。
“我为何要成全赵家？”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当然是为了成全翊王。”我冲着她深深拜了下去，“父亲辞官的事，就拜托娘娘了。”
并不是拜托娘娘，其实是拜托高相。
但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皇宫的风景在碌碌的马蹄下不停倒退，我掀开车帘回望皇后居所，姗姗来迟的陛下也许正在与他这位尊贵的妻子温茶品香。
他有过许多爱妃宠妃，也见证过一批一批女人在后宫的死去，身边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妻子，她守着他君临天下，与他共享了许多次繁华。
她爱他吗？他爱她吗？
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或许，只有在梦里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