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有鬼
张看着面前的深山老林犹豫再三,地上一地的烟头,一边老一辈们传下来的祖训,另一边是自己那卧床不起的老父亲,张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发难似得在这两者间做出选择。
说起张的父亲其实不算是个朴实人,早些年前投机取巧做了些非法勾当,结果在牢里呆了整整四年,一个说不上好的家彻底破碎了。
自从父亲进去后张的母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母子相依为命故情深,且张也自觉的与父亲没什么其它的感情,除了恨还能有什么。
几年过去了,张在外走社会看百行,打拼莫生,对父亲也慢慢的有了些许理解,特别是父亲刚从监狱里出来的那段时间,看到外面的新奇事物总是不懂,身为父亲又不好意思去细问,张的父亲也仗着自己确实有些脑子自诩不同于那些山夫,没被抓之前是风光过得,总之是好面子,不愿请教于自己的儿子,总是在张没说两句的时候自语“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这个世界发展的速度太快了,宛如一辆全速前冲的高铁,就是父亲这种略有些小聪明的人都脱节了,可张后来又想,自己的父亲可能是老了罢,真的老了,每每想到这里张的鼻子就一酸,原本破碎的家好不容易变得完整,怎么就又变成这样了,事情发生在一周前,那时候的张还未回到山村看望父亲。
得益于现代科技,千里的距离也能宛如近在咫尺,张与自己的老父亲,两个男人,总要在不多不少刚刚好的时间里打上一个电话,看着屏幕里的对方第一时间是要笑的,张笑,他的父亲也笑,张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笑,仿佛千言万语都在里面,只要看到对方笑了,也就安心了,总之那大概是两个男人最开心的时刻,笑完了也不多说话,说多了是会吵的。
这次时间差不多了,父亲该打来的电话却迟迟没来,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打了个电话回去,结果看到的却是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的样子苍老虚弱,看起来就如同命不久矣般,在张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病魔已然在自己忙于工作的时候找上了父亲,张连夜赶回山村。
父亲得的是怪病,一日之内发病三到五次,时间间隔四到六个小时,每次发病都痛苦不堪,全身的肉仿佛都即将脱离骨头要散落了一样,心窝子里像放了台绞肉机转。
张见过自己父亲发病时的样子,五官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可是没大喊也没大叫,也可能是张在这里所以才没大喊大叫,张就只是看着父亲,也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父亲看着张忍痛从嘴缝里挤出来一句话:“看我干啥,人都会死都要痛,多正常的事,日子还是要过的。”
这病能不能看张不清楚,但总是要有钱的,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
夜里,张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钱的事,随手摸起床头的烟准备起身抽一根,这一起身月亮光辉下的山林透过窗户映入张的眼中,张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听过村中老人曾说过这样一段话:
炽热的火流星轰然降世,驾驭火流星的乃是赤色北神。
神赐予世人非凡真理,拯救苍生脱离愚钝。
我们应当臣服于赤色北神之脚下,奉为生存意义,向往神之向往,重于吾之一切,献出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灵魂,生命,以及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