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04)(7)

“我们作为枪，的确可以通过更换零部件来延长寿命，可是你知道吗？我们对事物的记忆是分散于各个部件上的，每更换一个部件，我就会丧失一部分记忆，”我本来不想说起这些，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让阿振知道比较好，“换句话说，如果有一天我身上所有的零件都被替换了一遍，那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以前的事情的话，我会忘记之前的一切，无论那些人或事对我有多重要。”
“就像忒修斯之船吗？”阿振的表情很复杂，“但是，如果没有零件可以替换的话，你就会死掉，对吧。”
阿振的话不好听，但很现实。我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是的，而且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怎么会……”阿振的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不舍。
“现实就是这样，”我转头看着阿振，我知道他可能动了喜欢我的念头，但以我目前的处境，我必须打消他的念头，不然，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这是为了他好，“所以，我劝你别对我太好。”
“为什么？”对面列车的灯光照亮了阿振脸上的委屈，“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点我当然知道，”制帽在我手指上打着转，“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不会的，即使真的有人对你不利，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需要得到保护的普通人，”阿振打断我的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是说如果，你我再也无法相见的话，那你忘了我，也好。”
“为什么？”我有些听不懂阿振的话了。
“因为无休止的思念是最痛苦的。”阿振没多说什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我累了，先迷糊会，你随意，周围的按钮和拉杆不要乱动。”
列车仍然在黑暗中疾驰，偶尔闪过的小站和信号灯是唯一的光源。听着电机的嗡嗡声和列车经过道岔发出的哐当声，我陷入沉思：在阿振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是枪？废话！杀人工具？也许。室友？事实。朋友？亦或者……恋人？！我不确定，也许答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其实，抛开其他因素，我并不拒绝跟他在一起，甚至，还有点小期待，他是个善良有趣的人，小城市的生活虽然有些单调，倒也安宁祥和。可是，我身边的这些事，能抛开吗？显然不能。青镇、红钢，芬子(FNC)、艾凯姆(AKM)，无论哪一边都可以轻松地将这种脆弱的美好假象撕个粉碎，只剩下残破的碎片和满地的血*腥*。也怪我，也许，现在的我，根本不配拥有这些。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个普通人呢？哪怕像个普通人也好……”
写在后面的东西：
德拉古诺夫和Bizon姐妹俩虽然跟我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却是我忠实的追随者你开火车开得像股尾前科≈你打篮球打得像***(就此打住，你懂)枪械延长寿命的方式本来就是忒修斯之船悖论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