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04)(6)

“忍着点，不处理好的话会感染的。”我知道阿振这时候一定很痛苦，只好安慰他道。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阿振伸手想接过我手中的创可贴。
我没把创可贴给他，而是亲自替他仔细贴好，阿振是因为陪我赶时间受的伤，我没有理由不替他包扎好伤口，无论是作为同伴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处理好伤口，阿振靠墙坐下，我蹲在他身边问道。
“没关系，皮外伤而已，”阿振拍了拍我的肩膀，“抱歉，本来是陪你出来，却还要你反过来照顾我。”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不会动用这么多人力，也就不会受伤了，”我低下头，“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别这么说，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阿振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丝笑容，“放轻松点，休息一下吧，到北京之前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不得不说，和之前的柴油机车的咆哮比起来，电力机车的声音就像是绅士的低语。我和阿振并排坐在地板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聊着。
“亚卡，我知道这个问题也许有些冒昧，但有了身份证明后，你有什么打算吗？”阿振的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确，虽然新的身份证明可以保证我在这个国家生活下去，但这之后呢？毕竟，我不属于这里，而青镇和红钢的那些家伙也拼命地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最好的情况下，我能够战胜这两方的势力，但如果战胜不了呢？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
“我……我不知道。”我只能如实回答。
“你会离开我对吗？”阿振躲开我的视线，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就像你出现的时候那样。”
原来阿振是在担心这个吗？我原以为自己的出现会打乱阿振的生活，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是啊，这接近两个月的生活中，我和他从陌路人到室友到朋友，虽然彼此仍有很多保留，但在对方的生活中，似乎都已经变成了自然存在的一部份。
“就那么舍不得我吗？”我半开玩笑地说了句。
“那倒不是，从你来的那一天，我就想到会有见不到你的那一天，”阿振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驾驶窗前，看着机车后面空荡荡的平板车说道，“人之间的相遇就像编组在一起的列车车厢，挂到一起后，就一定会有摘离的那一天。”
“这……我也不敢保证，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也起身走到阿振身边，“你肯收留继续我的话，我感激不尽。不过，如果你要赶我走，我也绝无二话。毕竟，在这个国家，你是唯一一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我没有赶走你的意思，”阿振扭头看着我，“你在这里住一辈子都无所谓。”
住一辈子？？这……算是表白吗？阿振他喜欢我？怎么可能？
“可是，枪的寿命比人长的多，”阿振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世上了呢？”
“的确，”我趴在操控台上，看着窗外后退的电杆，“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如此。”
“什么意思？”看来阿振对我们的了解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