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梅花照玉堂【孟鹤堂】（贰）(2)

“我这里有件东西，算是给你的贺礼。”
听着声响，想是从盒子里取出的用软布包着的东西。
“我让师傅给你做的一支绒花，杏花样式，我亲手描的，去年就订下了，赶了许久才拿到手。”
“怎么会知道我今儿就能当上花魁？”他把绒花放到你手里，你用指尖轻触上面的轻盈柔软。
“只是赶了巧，当初只是想给你送一支，没想着你就成了花魁，就借这个由头，送给你。不过你往后是锦衣玉食，想来不会稀罕这小小绒花。”
你笑了，“这不好说，你过来替我簪上。”你交给他。
他起身，接过绒花，小心翼翼插在你发间，“你这头上又是金又是银，戴一支绒花着实突兀。”
你摸了摸冰凉凉里的一丝温感，“那我也戴着。”
“话说，你都是花魁了，怎么还住在这阁楼，上下也不方便。”
“习惯了，东西搬来搬去也不方便。而且王嬷嬷当初教我爬楼梯，教了我好几遍，我也熟练了，虽然看不见，但我辨得了它的样子。”
你初来时，在跟了王嬷嬷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学会自己爬楼梯，她只告诉了你大致方位，其他的全靠你自己摸索，她在一旁看，也不提示你，你磕磕绊绊走了好几十遭，摔了不知有多少回，总算是摸清了路线。现在你走了好几年了，估计也没人比你更熟悉这个楼梯是什么模样，自然上上下下没有问题。
“妈妈又分了一个人来照顾我，不过我跟在王嬷嬷身边习惯了，多一个我也别扭，但妈妈说我出门不能孤零零一人会被笑话，我也没办法了，我屋子也在高处，只能让她每天受点累跑上跑下。吃的也还可以，但嬷嬷不许我多吃，还让我每天跳更长的时间，我脚都疼了。还有还有，你不知道，上次他们过来给我量体裁衣服，我站在那儿，被针扎了好多回，特别是腰那处，我都感觉被扎成筛子了……”
你絮絮地跟孟鹤堂讲着这些琐事，感觉现在愿意听你讲的，只有他一人。
“先生？”他没动静，你不晓得他是不是走了还是睡着了。
“在呢。你讲着我听着呢。”倒了杯水放在你手里。“喝点水，温的。”
知道他在一旁你也是松了一口气，心放宽了许多。
“先生最近忙吗？”
“还好，就是公事多了些。北狄冒犯，四境军队总在轮守，过城总有些手续和审查，现下显得人手也不够，总要多花点心力。”
说完叹了口气，声音慵懒，向你说了句，“我睡会儿，过个时辰再喊醒我，我今晚还得回去境审司。”
“好，我去替你拿枕头和被褥。”你也心疼他。
“被褥便不用，太热了。”软榻加上被褥，确实闷得慌。
你拿来你午间小憩用的塞了药草的小枕头，有助眠的功效，再拿来一件你外出穿的披风，不是很厚，盖着不易受凉。
你替他取下发冠和簪子，放在你妆台上，把枕头搁在他脖子下，不过你总放不好，他轻声说，“我来就好。”
你把披风给他盖好，坐在一旁，轻轻地哼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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