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六十四回(3)

到了后边往厨房走，让烧饼拦下了，“嘛去你？”
“彪哥来了，说是有点闹肚子，给他弄碗盐水。”
“嘿，真行，窜稀还往外跑呢！”烧饼拍拍手上的灰，“你先去吧，前边儿也忙，我弄好了端过去。”
小孟儿回去了，烧饼转身进厨房兑盐水。老冯听了这两耳朵，把手里的板斧撂下了，站在厨房门外边候着。烧饼刚走到门口，手里的碗就让老冯端走了，“哎？”
“你忙着，我送过去就得了，顺边上前边溜一圈。”头也不回，端着碗就往前颠。一掀门帘，由后院进到前堂，“这是哪位要的盐水？”
“哎！俺要的！”彪哥应了一声，抬眼打量老冯，“噫，恁这小伙子瞅着可面生，新来的？”
“嗯呐，我今儿头天上工，在后边干杂活的！”老冯把盐水撂在桌上，“听口音，这位爷是外地的？”他抻出条凳坐在彪哥旁边，“您干什么营生的？”
“俺就是个糙人，就在粮油店里打粮食……”
祥子拽拽大林袖子，“哎，看见了吧，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这就聊上了。”
“那怎么着啊？”大林把白抹布搭在肩上，“人家是少爷，咱是碎催，受着吧！”
“大林！”小四站在柜台里边喊了他一声。
“哎哎哎！四哥，来了！”两三步跑过去，“怎么着您那？”
“笔掉到柜台缝里了，我手伸不进去，你那胳膊腕子细，帮我够出来。”
“哎哟，您可真行，我都忙成什么了，这点儿事您找根棍儿不就扒拉出来了！”大林这嘴是碎点，可手上的活计也没耽搁，蹲在柜台后边伸手往里摸，“这是掉哪去了？”
“你再往里够够，”小四猫着腰在后边望着，“就顺这缝骨碌进去的。”
“摸着了，来，”站起来打撒打撒土，把笔搁在柜台上，“可别再掉了。”大林转身刚要走，看见袖子上落了只蜘蛛，好家伙，一蹦离地二尺高，“我****操！蜘蛛！”
听他这一声喊，正坐着聊天的冯爷和彪哥“噌”一下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