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群主（3）(6)

“但现在已经看不见星炬了，”塔法插话道。沃克斯深吸了一口气。这意味着有另一种可能性——恐惧之眼又把他们拉了回去。
塔法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是慰籍号早期导航者的第三代子孙。她是个可怜虫，瘦骨嶙峋，胸膛僵硬，骨头棱角分明，穿着紧身天鹅绒长袍，仿佛能把整个房间的最后一丝光线都给吸走。她灰白的头发打结成束，紧贴着胭脂红色的皮肤。她的胳膊和脖子上缠着丝质的衣服，覆盖着她干燥的皮肤上的一个个小鼓包，那些都是紧闭着的眼睛，被牢牢地缠了起来，有指甲盖那么大，在束带和褪色的天鹅绒的束缚下颤抖。
“它不可能消失，”德拉甘说。“我们现在确实是在现实空间。”
“那里什么也没有，”塔法傲慢地反驳道。“完全没有星炬。曾经有人警告过，打破那扇门就是打破整个银河系。”
“我觉得这有点难以置信，”沃克斯小声地说。
在头顶上方，侍从们正在拉开遮盖板，发出一连串的铿锵声，露出朦胧的窗子。
如果没有明亮的星光的点缀，这片太空看起来就是完全的黑暗和空白。这里没有一片片印染着明亮颜色的团块，也没有闪烁着的恶魔集群。自从Vorx上次看到太空以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感觉它枯燥无味，令人不快。
“嘛，也许它会再次出现的，”塔法说。“又或者也许我们离泰拉太远了。但我没办法导航这么远，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她嗤之以鼻，“所有东西都坏了，这艘船正在散架。”
塔法喜欢陶醉于想象中的优越感。她幻想自己仍然有能力去扮演一个真正的导航员的角色，仍然属于一个骄傲的家族，仍然主宰着整个人类星系的交通。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可悲的脑补——事实上，她的脖子甚至会在手指的压力下轻易折断。无论如何，沃克斯都认为领航员长久的垄断将很快迎来注定的终结。在这个新的时代，还有许多其他的方法可以用来规划路线，而她已经是一个退化了的产物，一个再次突变过的变种人，逐渐被潮流所抛弃。
但他并没这么说出来。目前，她仍然是有用的，而在他们了解更多之前，他们是脆弱的。“如果你能坚持下去，
夫人，”他说，“那就太好了。费利蒙会协助你的。”
这时，巨大的遮挡板已经锁定在了恰当的位置，而外面的景象几乎是一片漆黑。慰籍号的某个地方仍在泄露，一片薄薄的绿灰色孢子飘过它的腹侧。“你这么快就使船体复位了，做得很好，女士，”沃克斯对霍维克说。“现在我们需要再次行动起来，有目的性地行动，规划出一条道路并遵循它。”
“去哪，主人？”霍维克困惑地问。
“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四通八达的时代，”沃克斯说。“只管设置坐标，神会确保它们是正确的目的地。”
他说了很多次——“神”。对于Vorx来说，神只有一个。对他来说，忠诚于其它的力量，要么是错误的，要么是邪恶的。对他来说，宇宙中只有一个真正永恒存在的神，那就是他的原体曾经跪拜过的那位。如果那不是真的，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呢? 如果那不是真的，他又怎么会坚持那条流了如此多无辜鲜血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