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群主（3）(4)

沃克斯喜欢这圣所。它是瘟疫星球上许多花园的缩影，就像它们也同样只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真正花园的缩影。这是他的人马最能接近神的地方。寂静之主们会在空闲时来到这片小树林，呼吸这里的空气，感受他们脚下腐烂土壤的搅动。
但是圣所的安宁被破坏了，就和船上的所有东西一样。里面的树枝被大风吹拂，带刺的叶子摇曳着。生活其中的生物交头接耳，为了躲避他而钻进地洞，让沃克斯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树林，枝叶有时会绊住他的盔甲。他只停留了一次，是在一片黑暗的林中空地，看到了一个新的兰花品种，穿过树叶露出头来。
他弯下腰注视着它。它的茎是一种表明剧毒的绿色，其球茎状的头部呈明显的紫色。花瓣下有气囊，当他在上面呼吸时，它就会颤抖。他伸出一根手指去触摸它，感觉到藏在它精致身体里的小刺。这带给他一阵不同寻常的疼痛，持续了几秒钟，直到他的生理机能适应了它。
沃克斯笑了。他很快将会再次回到这片空地，并要求费利蒙对这兰花进行分类，并取一枝样本。甚至可以让斯莱特从中提炼毒素。
这圣所很慷慨。就像所有的花园，它的创造远超它带来的破坏。诸行无常，万事万物都总是在缓缓地变化着。而这正是这一点让他脱离了旧帝国。他渴望停滞，超越一切。他们保存，他们记录，他们强行压住时间的流逝。他们被困在了某一时刻，一个本应结束于一万年前，成为历史的时刻，一个冻结了他们的肌肉，关闭了他们的嘴巴和思想的时刻。让那个帝国迎来终结是一种仁慈，因为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了。
沃克斯继续走着。当他经过时，藤条向他扑来，缠绕在他的靴子和膝盖骨上。如果可能的话，这地方的一切都会去试图杀死他。它们会窒息他，把他摔倒，吸取他维持生命的体液，并将其提炼成更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对此并不介意，在他看来，这是对他在这支战帮中领导地位的恰当隐喻。他非常清楚，能否维持住指挥权是关乎生存的问题。如果他赢得了胜利，他将继续领导。而如果他失败了，迟早会有人挑战他。被废黜的领导人是不会被放任不管的。死亡对他们来说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之一。
他对此很豁达。经历了漫长的战争，银河系变成了一个更加愤怒的地方，但他并不认同其中的许多病态。他能回忆起来，当军团从黄昏突击者变成死亡守卫后不久，他的盔甲变成了骨白色，沾满了脏污的痕迹是他骄傲的徽章。在那之前，他还记得儿时在巴巴鲁斯战斗和生活的情景，那是一场真正的噩梦。再没有什么比那更糟的了，人们在这个星球规模的大监狱里胡乱摸索着生存，泯灭了灵魂，操碎了心。
莫塔里安解放了他们。这是德拉甘以及其它的后来者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沃克斯不是一个盲目的狂信者，他明白原体也有弱点，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第一次为自由的奋斗。除非你曾亲自试图在地狱世界的污秽的白色土地上挣扎着气喘吁吁地生活，除非你亲眼见证了山丘领主们是如何肆意地践踏那些胆怯的凡人，除非你看见了死亡之主为解放他们所做的一切，否则你是无法真正理解的。这就是为什么尽管那个半野兽的泰丰斯，以及其他许多流氓军阀和海盗头子都在试图削弱我们，而死亡守卫却从未破碎的原因。因为军团的第一批成员依然很感激，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而沃克斯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