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续——长安（三）(3)

而她，也如愿以偿为他系上了她的腰带。
……
“小五，我今天好快活，说不出的快活。”及至温家，长安正愁何处去寻小厮应门，但见男子背着她，几个腾挪，悄无声息。于是乎，她就躺在了自己榻上，咯咯笑着。
“苍天怜见，我居然见到阿渡和师父。我好高兴，所幸，我们之中，总归有人幸福了……”
“你也会幸福的，我保证。”男子轻轻道，掏出忘川水的瓶子搁置在几案上。
只是，与我无关。
今日之后，你终究是我再也无法接触到的落落大梦。
女子听了，站起来，步步趔趄着，靠在了他身上。试图解着他的衣服，情急之下却解不开，急得满头大汗，明明前世他解得那么顺溜。
“小枫，你醉了。”冷不防，男子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替她整理着方才扯乱的凌乱衣衫，冷静的声音蓦然传来。
“你以后还要嫁人，这样……对你不好……”似是觉得自己语气严厉了些，他缓了缓语气，斟酌了一下措辞。
“那，就陪我到天亮吧，天亮再走，你答应过的。还有这个，给你，”她侧过脸来，索性不再装醉。她朝他淡淡一笑，恍若嘲讽，自发滚到里面。
他一慌，撇开了眸。迟疑片刻，终是在她床榻前坐下。
湿意滑落颈窝，所幸她侧向床内，映不出她腮边的水泽。
他看不见。
他扭头看向窗外，所幸月光单薄了些，照不清他脸上的泪水。
她看不见。
终——
鼓乐喧天，十里红妆。
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烛火，红色的嫁衣。
“小姐长得可真好看，姑爷有福了，”小七瞧着镜中的女子，满脸喜气洋洋。
长安缓缓向镜中看去，镜中女子浅倚飞霞妆，凤冠霞帔，如火嫁衣上身，袍绣飞凰。云髻高挽，垂珠步摇。
“走吧，小姐，时辰到了。”小七来搀她，裙裾微扬。带动几案上的小瓶子猝然跌落，碎了一地。
斜晖脉脉，暖黄微融。瓶的碎片在夕阳照耀下，昏黄地令人心伤。
“呀，小姐，这……”小七颇可惜地捡着，妄图再拼凑起来。
长安回首扫了一眼，绝立在艳艳红妆中，浅笑道，“不妨事，只是个空瓶子，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瓶子了。”
“走吧，今天，还有的折腾呢。”她唇角勾着笑，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迈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