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机会者(7)

我们终于把这一次攻击挡了下去。随着泰伦生物从平原退走而去，一阵欢呼从门房一带开始蔓延开来。我由着手下的人跟着一起去欢呼，虽然我认为事到如今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那一次几乎就要被虐虫杀掉的惊恐开始慢慢地从新鲜的记忆里爬出来，于是我开始在四周走走看看，希望找到一些事来填住自己的脑袋，不再去回想这一次有多么接近死亡。然后我看到了上校正从通道另一边向我走来。他的脸上还是严酷如常，我从来没有见到他哪怕是有过一丝的笑意。
“凯齐！你把通道上的尸体清理干净，我现在去派火焰喷射器小队将墙面收拾一下。”就这么一句话，然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开，对其他人发布着命令，将还能战斗的人和需要得到皇帝怜悯的人分出来。就这样，没有一句感谢，没有一句“做得不错，凯齐，你把墙头守住了”。只有更多的命令，更多的活儿，更多的战斗和死亡等着我们。我点名吩咐了几个人开始将尸体扔下围墙，然后看到上校说的喷火器小队已经开始了工作，将一堆堆的尸体变成一堆堆的灰渣。于是我将这些事交给了他们去操心，而自己离开了围墙，去找上校。
我在堡垒的外面找到了他，他正在和纳山尼奥讲话，后者是一位教士，这个基地的负责人。他们看起来正在争论着什么。
“但是这些人需要看护和治疗，你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继续战斗下去。”纳山尼奥对他说。
“如果这些人不能继续战斗，那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教士。我们需要把手里每一个人都部署到战斗岗位上去，”上校用他那低沉又刺耳的声音回答说。这是在战斗开始之后，我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观察他。他的制服被血浸透了，异形的血、人的血，但是看起来那些没有一滴是他自己流出来的。他全身上下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刮伤，连一丝一片都没有。我感觉自己的脊骨透出一阵寒意，然后试着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纳山尼奥还要继续争执，但是上校举起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这些人不配得到你的怜悯，”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好象是被寒冰映射着的阳光一样逼人：“他们都是些小偷、杀人犯、强奸犯、抗令不从的和异端分子。你能想象得到的任何一种罪行在这里都可以和一个人对得上号，他们是叛徒。他们曾经以自由的身份在光荣的帝国卫军部队里服役，但是他们背叛了皇帝陛下和他的臣民们对他们的信任。他们违反了帝国的禁令，他们亵渎了皇帝的仁慈，而我必须也一定要为此而惩戒他们。”
“只有皇帝陛下能够判决一个人的罪行。”纳山尼奥争辩说。
“而只有在死亡中，我们才能接受他的审判。”上校将教义的后一半对应出来。纳山尼奥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转身离开了。
“记住，纳山尼奥，”上校接着对他大声说道：“在今朝为他尽忠，因为明**可能已经死去！”然后，只是在那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一个隐约的微笑爬上了谢佛上校的嘴角，带着那么一丝的满足，就好象他知道了一个全银河系都没人知道的秘密一样。
“凯齐！”他喊道，好象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一样，他用一根手指对我勾了勾，说：“我想你也明白，刚才只是第一次攻击而已，我不知道下一次攻击什么时候会到来，所以你要时刻做好战斗准备。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太阳就会落下，我认为在夜幕降临之前他们会继续等待。我需要你和你那一排驻守在门房旁边。这第一次进攻只是在了解我们的防御能力，计算我们的火力，现在它们知道我们在大门一带的压力是最重的，所以当它们再一次到来的时候，它们会猛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