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机会者(9)

“各自瞄准目标，开火！”我大吼道。我看到士兵们开始射击，首先是火箭发射筒和自动炮，然后是光枪的齐射。这时那些杂种终于意识到生死的游戏已经开始了，它们从草丛中立起身子，向我们直冲了过来，远看去，一片多臂的杀人怪物浩浩荡荡地带着生吃了我们的打算，迎面扑来。我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平原上澎湃而来的洪流，爆炸的火光不断地在它们中间绽开，在地狱的业火中将一个个身影短暂地映照出来，我转过身去，一步三阶地跳下台阶，跑回了自己排里。
“好了，各位”我告诉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紧紧跟住我，保持密集队形。如果你被单个隔离出去，它们绝对会优先把你放倒，绝对！射击的时候瞄准露肉的部位，你的光枪对付它们披甲的效果就跟对付雷门罗斯坦克一样。同时也要注意你们的弹药指示，今天注定要过一个长夜，我不想到最后赤手空拳面对那些该死的虫子。”
“最后，可别死了，不然的话我还得再找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来填你的位置。如果你们要是让我倒下，我发誓我会做鬼回来缠着你们，让你们一辈子都记得自己只是个没牙的兽人养的种！”
这话倒是赢得了一些笑容。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我才不在乎这些战前演讲之类的东西，只是他们有些人很需要这个。我能看得出来，有很多人跟我现在一样，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是说，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皮糙肉厚的大肉脑袋，但是，即使你两只耳朵中间除了空气什么都没装，在面对着泰伦生物带来的不可言的恐惧面前，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事情并不是它们杀掉你这样简单，它们会吞掉你，把你之所以成为的你一切，把你可能成为的一切，无情地剥夺，然后将这些处理、储存，然后做成另外一种存在。我不介意对你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认识。
墙头上的射击还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程度，所以我想目前他们的情况还好。我给了自己一点奢侈，将视线转到了那些和当地人并肩而战的修女的阵地上。我可以告诉你，那真是个火热的景象，大概有一千多皮肤黑黝黝的本地部落战士，他们投掷着长矛，开弓射箭，满身的汗水。他们大声喊着自己的战歌，歌声在高墙之间回荡着。然后是那些修女，她们也在吟唱着，在所有的这些声音之中，她们对皇帝祈祷的歌声缓缓升起，如同唱诗班一样，所有人的歌声都合为同一个旋律。我听不清具体的词句，但是这歌声进入到我的内心，我几乎感觉到它将我的灵魂托起。那是饱含蔑视和热情的歌声，在她们歌唱的同时，她们手中的矢弹枪伴随着旋律一轮又一轮地对着黑暗射击着，每一发子弹都带着一条光亮的痕迹，撕开前方的阴影。
然后我看到一排本地人四散地跳开来，好象疯子一样大声惨叫着，在自己的脸上和胸膛上胡乱抓挠着。那是敌人的死亡喷枪了，这种器官可以射出一种会爆开的小虫子，打在哪里就会溅出一大片酸液来。如果放着不管，有足够的时间，这种酸液似乎可以腐蚀穿透任何东西。对于本地人那种大部分身体都裸露出来的打扮，这东西是非常致命的。我将视线从那里挪开，试着对那些痛苦的号叫充耳不闻，开始打量起门房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