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留之空 / 02(3)

可是说这可以减少他的烦恼？这大概不应该是她，一个人形该考虑的事情吧？
再者，即使是将人形当做是普通人，这个想法带来的结果才是这个人形最不该告诉他的事吧？
克鲁格转过身，一脸严肃的表情下，双手交叉在胸前。
“你要明白，就算是人形，跳槽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你的老板都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吗？”
“我想，大概是因为克鲁格长官平时待我们也像是普通人一般吧。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人形说着，原本正视着雇主的视线逐渐歪斜、下移了。
而与人形那委婉而堪长的话语毫无相似之处的，是克鲁格干练的回复。
“愿闻其详。”
“长官似乎从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虽然只是一点小小的自我满足……”
没想到人形所指的“遗憾”居然只是自己的名字，克鲁格还是将自己诧异的感受埋藏在他的那张扑克脸之下。
“哼……自我满足？那真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啊，安娜斯塔西娅。”
“诶？”
克鲁格再没去看人形脸上的表情，只是转过身继续着之前被打断了的脚步。
他想起了这个人形求职时递交的简历，在最后用漂亮的花体字签写下了一个名字——安娜斯塔西娅。
在当时克鲁格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在格里芬入职的人形大多都是已经投入使用的民用人形，换而言之她们极有可能被过去的雇主赋予过名字或者是代号，诸如此类的东西。
其次便是，他也并不在乎这些人形是否拥有过名字。更确切地说，他以为这些自出厂以来就被设定为替代人类工作、作为工具的人形，她们也并不在乎。
直到今天。
克鲁格用鼻腔哼出了轻蔑的笑声，头也随之左右摇摆了几下。
轻蔑的笑声低调得只有克鲁格自己能听得到，而这种哼声对应的人，也不是那个将不再为他工作的人形，而正是他自己。
克鲁格明白，像是安娜斯塔西娅这般的打断，也许不会第三次出现了。
四个月后，2054年3月。
“以下是新闻直播……”
“事实上，我们在对外宣布开发这种新锐人形的时候，开发流程已经进入了尾声。”
“所以这一次研发的新锐人形，并不是像我们某个竞争对手宣称的那样，是东拼西凑临时产出的一个噱头。”
高挂在墙上的显示屏上，显现出一位被一大堆麦克风包围着的老人。架在他眼前的眼镜在闪光灯的督促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在他一头整洁的、尚未白透的短发衬托下，却显出了一种无比的严肃感。
克鲁格知道，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严肃感并不是他“选择”展示出来的结果，而是因为而历练演变成的、与生俱来一般元素——和克鲁格一样，这个人也是曾经是军人。
哈维尔·维特金，正是这个风格严谨的人所拥有的名字。
而除了这个名字外，哈维尔·维特金还拥有着更多东西，当中就包括下面这个提问中提到的……
“那么维特金先生，作为IOP制造的负责人，能给我们透漏一下您是否已经为这种新锐人形找好了下家了吗？如果有，能否透漏一下是谁？我相信这也是一个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