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意难平》(6)

起先无比笨拙的，但周深唱了这么多年旦角，身段和脑袋自是顶好，很快便能跟上那女人的舞步。
王晰点了根烟，在座位上静静看着他二人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旋转。烟雾缭绕里，两个人身体紧紧贴着，像溶在了一起似得，流的满场都是。王晰看得晃眼，用烟嘴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知道旦角抽不得烟，也不想让周深呛了难闻的味道，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抽烟。只是今晚兴头格外足，滚烫的血液激发了烟瘾，本打算独自离开他一会儿，可看着看着，却生出渴望来，渴望要周深沾染上这烟味，那种味道是一种浓烈的个人印记。他一定要让周深落上。
这样的渴欲催得他眼红心跳，他脱了外套，留下里面开了扣的衬衫，嘴里叼着烟，随着他的步子上下摇晃，就到了舞池中间。
周深刚被那女人教着行完洋式告别礼，便被王晰一把扯过去，两肩一沉，被王晰两条胳膊搭着，不重，却令他动弹不得。
王晰叼着烟，凝视着他，眼睛里像有化不开的雾，又像是汹涌着的海，黑黑沉沉，将周围一切都与他们隔绝开来。周深无论是陷在雾里，还是漂流在海上，总是逃不过。
“我同你跳。”
“王先生醉了罢，哪有男子同男子跳的道理。”
“我说有就有。”烟雾从王晰的口中飘荡出来，白色的丝缕染了他的味道，勾连住周深的视觉与嗅觉，扑面而来仿佛生了根，像是小嘴一样吸着他的脸，一直长到他心脏里去。
“谁敢不听。”王晰挑眉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张狂。
音乐遂了他的意，跳跃的鼓点和节拍里，他舞动着身体。红红绿绿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他修长的脖颈，划过他额头发梢的晶莹。
他就这样舞着，叼着烟看着他笑，烟火在他唇间忽明忽暗。
周深僵立原地，眼神和呼吸都被他夺去。
此刻他脑海里只想到一个字。妖。媚起来要人命的那种。大妖。他就为他这副模样失了心智，不知自己身处，何年何月，何处何地。
他觉得他的心魂像那根烟一样，咬在他双唇之间，被齿痕打上了烙印，根本逃不出来。
王晰见如何也不能令他挪动分毫，倒也不再逼他，只是凑到他耳边，贴着他的耳朵，湿热气尽数填满孔洞，钻得人心痒难耐。
“周老板想不想听些刺激的？”
“听什么？”周深喉结一动，下意识问他，声音有些哑。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王晰轻轻拍了拍周深的侧脸，向他轻佻地眨了下左眼，然后跳到表演台上，霸占了正中央独一无二的金黄色麦克风。他是仙乐斯的老板，是上海的王，所有人当然由着他疯。
他醇厚的嗓音就从舞厅各处流泻下来。
“大家好，我是王晰。今日生辰，我给大家唱一曲。”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守候。”
“等待着你，等待你默默凝望着我，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管别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