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意难平》(10)

周深被绊倒在地上，手臂摔出血了，在水里泡着刺刺地疼。
他想起王晰穿着黑袍抬腿而进，笑着道一声，“周老板，一向可好？”那声音听来竟是如此暖的，明媚的。
又想起他那时在舞场衔着烟笑，在他面前舞着，后来又蹦台上唱歌，耀眼得让人双目失神。
王晰夸过他那么多次，他却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声，他唱的好听。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在这世上活着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信。
他向他绍兴路的房子跑着，他知道那儿是他的秘密独居，从未有外人踏足过。
然而却告诉了他。
他早该想到的！
周深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从那个时候，或许更早，他就是将他放在心里了。他向来是不信的他的感情的，如今他信了，可又怎么才能让他知道。
那夜他是真的恐惧失去自己。他凶狠的吻，原来是带着绝望的悲哀气息的。
可他知道得太迟了吗。
周深痛得钻心。
王先生，你不是要等待着我么，如今我来了。长夜我陪你，未来我给你，你要的执着与守候都给你。哪怕是让我独自守候受上一遍。
你不能死。
周深坐在王晰绍兴路庭院的台阶上，死一样静。他浑身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样，又掺杂了血液腥咸，蓬头垢面。
宅子里竟然有人。一个中年妇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倒也没有多少惊讶。她说，一切都是王先生安排的。
他是什么时候就将这些安排好了的。
雨停了，他不喝热茶，也不换衣服，就这样没有生气地坐在台阶上。他一定要等着他来。
宅门吱吱呀呀地响起，像是开在周深心里，刺激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可他脑海里却是狂乱的，他怕是梦，他怕极了是梦，然而他的心止不住地跳动。
门里进来几个人，全部狼狈不堪，浑身浴血。打头的那人，当胸触目惊心几道长长的血迹，像是要直接将人抽筋剥皮似的。他的头发散得乱七八糟，一向白净的脸上被血迹和脏污占了地，侧脸一道红痕里渗出血来，流到他的下巴尖。他本是不在意地笑着，和身旁的人好像说着凭他们也想毁了我一类的话。
他一抬眸，看着台阶上摇晃着站起来的人，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王晰在此时在此处见到周深，意味着什么，他怎么能不震动。
他红了眼睛，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眼神凝视着那小小的单薄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他眼前。身旁背后的人知情识趣地从他旁边退进房子里去了。
王晰站在周深面前，突然咧开嘴笑，顶开心的那种，直接到耳根去。
他还敢笑着问他一句，“周老板，一向可好？”
周深扑到他身上，张口就咬在他的脖颈。王晰顺势将他抱在怀里，紧紧的，再不松手的力道，笑得欢畅。
“王先生，你还没死呢？”
“老子这祸害可是要遗千年。不祸害别人，就祸害你，周老板，给不给？”
*下文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