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意难平》(5)

王晰想同他合演一出戏，他便耐心教他一字一句，一招一式，未有丝毫厌烦。两人在王晰绍兴路上独辟的一栋小楼里练戏，咿咿呀呀里声音比戏文更缠绵悱恻。浑厚与轻柔交揉成枝枝蔓蔓，绕着他的手臂，缠着他的指尖，长出了爱与恨，喜与忧，假意开真情，冒出了最初的欲望，蔓延得难分难解。
两人在王晰的生辰宴上演了。大中华饭店里听不见人声嘈杂，只听得杨贵妃万端愁绪赋予杯酒之间，高力士奉盏，杨玉环大醉，一出《贵妃醉酒》淋漓尽致，醉了所有人。
周深醉了。他滴酒不沾，只是戏如酒，人如酒，比酒更刺激，更火辣，更上头。他用了心品尝，由不得他不沉醉其间，头脑昏沉，思绪与意识都升腾了起来，在他头顶飘起影，飞到别人手里。他任由王晰拉着去了从未踏足的仙乐斯舞场，坠入那销金窟里的纸醉金迷。
舞场像盛了彩虹的热池，五彩的水沸腾着，爆裂着，烧的人心脏和神经都在震颤。舞池里多的是美艳妖娆的女子，华丽的旗袍开到腿根，白花花舞着的都是撩人的风情。四周都蒸腾着热气，从男人身上飘出来，晕染了一屋子的风流痴迷。只是自从王先生进了这舞厅开始，热气却是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了，牵牵绊绊，沾沾黏黏。
王晰喝了不少，他酒量还好，微醺，只是动作比平时更放肆，搂着周深就是不撒手。
王先生曾经也算是上海滩的风流人物，周围总少不了女人娇香环绕，熏得他眼界越来越高。表面浪荡不羁，内里却多有不屑，只是遇上了周深，每每面对他，却成了个斯文稳重之人。
这还是第一回在周深面前放浪。
他让裁缝给周深量身定做了一件白色西装，见周深穿了之后，又给自己订了一件。此刻两人紧挨着进门，像是凭空飘进一片白云，让这喧嚣都跟着静了静。
只不过下一秒，王晰就拉着周深进了舞池。他自是擅长跳舞的，身边跟着的都是整场里最迷人的女人。他搂着女人的腰，跟着女人的步，却弯着眼睛锁着中央无所适从的一个人。
周深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见王晰早已被女人们包围了，就走到一旁的包厢里落了座。他忍着好大劲才没从这混乱地离开，也全为了那人过好一个无虑的生辰，无知无觉中竟然学会了纵容。
一曲毕了，王晰走出舞池，摇着手解开了领扣，露出脖根凹陷的口。周深看着那块肌肤微微的震，自己心脏也跟着跳。
“周老板觉得可好？”
“我不会跳。”
“不会跳可以学啊，一屋子的美人等着你邀约。”王晰扭着头，两臂随意放在沙发上头，左臂的一半遮住了周深的身体，远远看去就像是圈住了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任何人触碰不得。
只是周深看着他那副愉悦随性的样子，心里却没来由的蒙上了阴霾。
直到仙乐斯的头牌邀请周深跳舞，“王先生好，周老板好。小女子可是周老板的戏迷，有幸请周老板跳支舞吗？”这女人惯会察言观色，想要替自己老板分忧解难。
王晰看了那女人一眼，眼神浓黑，复杂得很，嘴上却笑着对周深说，“周老板，咱们仙乐斯的头牌都来请你了，岂有不跳之理。”说完硬是推着周深去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