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无问（六.一）(2)

那依不明白杨九郎为何如此担心，只是一味答应，推开门走进化妆间。
屋子里烟味呛人，空气浑浊着。张云雷坐在椅子上，手里还夹着烟，有些失神地看着不知名的前方。手边的烟灰缸堆满烟蒂，空烟盒被随意甩在桌上，有些狼藉。
“云雷……”她只轻轻地地唤他的名字，顺势坐在他的身边。
他慢慢抬头转向那依的方向。面色蜡黄着，眼圈黑了一片，嘴唇干而灰白，唇边冒了胡茬，人憔悴得不得了。刚想出声，不由得干咳了许久，“你来了，我没事儿。”嗓子全哑了，声音变得粗戾难听。
那依一言不发，伸手取了他指尖的半根在燃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了，顺手牵住他的手。
“听九郎哥说，他们谁也拦不住你抽烟，更劝不住你糟蹋自己。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免得你听着心烦。二爷讲起道理来一套套的，不用让旁人说什么，你看得明白。等你心里扛过这阵难受，就好了，对吧？”那依柔声细语说着，语调轻柔却不带太多感情。
“依依，让大伙儿都会去吧。我自己待会儿。”张云雷把头埋进那依的肩窝，撒娇似的说着，声音里充满颓唐。
“好，我去说，你好好坐着等我。”
那依轻手轻脚出了门，顺手把门关紧。杨九郎留在门口等消息，见人出来，忙问里面的情形。
“他说让大伙儿都回去，他想自己待一会儿。”
“师兄弟们我都劝回家了，辫儿怎么样？”
“嗓子全哑了，状态不太好。九郎哥，您这儿有安神的药吗？让他喝点好歹睡一会儿。”
“我都准备了。这就给你拿过来。辫儿这样肯定出不了门了，就睡后台吧。”
那依应着，下意识地呡紧双唇，心下紧张，像极了面对许多重大场面时的心境，既信心满满有焦虑不安。忍不住侧耳听屋子里的动静，怕他乱动又伤到自己。这次该是对他打击很大吧，虽不懂其中是非曲直，但看他失落的眼神，也知道，这次打击是攻心的。
九郎递来溶了安神药的温水，“辫儿睡不着的时候吃过这个药，见效挺快的。你喂他喝吧。”
他对那依毫无芥蒂，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倚着那依的肩膀，不多时便合眼睡了过去。九郎进门把他搬到沙发上，安顿好熟睡的人，退出小化妆间。
那依还有一天的工作，下午又和朋友有约，见他安稳了，也就出了三庆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