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无问（六.三）

徒弟中又有人开始动了互相倾轧的心，令人心痛不已，张云雷的那番袒护和宽容，说不上对错，眼前的一关算是平安闯过，往后如何，且走一步看一步吧。郭德纲自己坐在书房沉思了许久，压下脾气，打发留在家里的众人各回各家，只吩咐郭麒麟叫张云雷和杨九郎回玫瑰园。特别的安慰或者叮嘱都是没必要，既要卖脸朝外，他常说的道理，徒弟们该明白的，挂心的是小辫儿下午受了他那一下戒尺，使了七八成力气，身上会成什么样，他是清楚的。
被师父命令回家，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虽然路上通了话，两个人见了面，还是觉得别扭。若是以往，以九郎的脾气秉性，一定会好好破解尴尬，可这一次，他不想妥协。两人站在门外，僵在那里，角儿难得服软，主动上前，拉了九郎的胳膊。
“九郎，别怨我，咱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见他好声好语地哄自己，态度难得温和，九郎心里最后的一点儿火气没被消灭。只是觉得自家角儿难得说句软话，想要多享受一会儿他的态度。
“翔子，九郎，别生气了啊。”拉着九郎的手轻轻晃着，脸上挂着笑，只是越发的勉强，呡紧嘴唇，侧过脸藏起紧皱的双眉。
“怎么了，这是？”用手撑着角儿的腰，“九涵，快拿轮椅过来。”
“别咋呼，师父在家呢。”
“是不是腿疼了？你这还没恢复好，不能走那么长时间。让你逞强，复健不能着急，知道吗？”一边把人安顿好，一边恢复以往操心的样子，张云雷抬头望着他，笑得灿烂。
“翔子，别生气了啊。”
“别人怎么弄我都行，对你下手，我不能忍。”
“我知道，你对我好。”
师父派人出来叫他们上了书房，好生安抚了一顿，才算放心。
出了书房，郭麒麟拿了药油等在门口，递到九郎手里，“想着给他擦一下。”
九郎不知所以，只是接过东西，把人推回房间。“你伤哪了？”
“没事儿，背上挨了一下，有点疼。”衣裳掀起来，一道长长的红廪横亘在角儿的背上，伤处已经肿起，皮肤上渗着血点，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别跟说出去啊，过两天就好了。”
“你傻了吧，犯得着替他挨打吗？”
“都是兄弟，我能看着师父打他不管？”
“您说的都对。”九郎把药油在自己手里搓热，轻轻按在伤处，“别动，疼也忍着。该！”
话说着，九郎手机铃声响起，手上都是药油，没法子接，只能扭身把口袋对着张云雷，“辫儿，手机就在口袋里呢，你给接一下。”
他看着屏幕，是那依的来电，愣了两秒，才接通，摁了公放，自己却不说话。
“九郎哥，您跟云雷在一起吗？我给他发微信打电话，他都不理我，云雷怎么样了，还好吗？”
“他挺好的，我们在师父这儿呢，你甭惦记着了，辫儿在家也得休息。”张云雷冲着他一直摆手，示意九郎结束通话。“那依，你等一会儿，辫儿在我边上，他跟你说话。”
“云雷，你在听吗？”
“嗯。”想起下午在咖啡厅外见到的场面，心里别扭着，却也不想问，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可也没法装着不知道，一句话也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