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无问（四.三）(2)

“阿姨，不用。一会儿，他剩下什么我再吃。”
“那可不行，阿姨给你买好吃的去。”
“不用，我这不是沾二爷的光才能吃上您做的菜吗？”
“小嘴甜的，下次只给你单做，不管他了。”张妈妈听了心里欢喜，也不再坚持，只一心看着自家儿子吃饭。
那依蹭饭床前，背身在他耳边低语，“把芹菜都吃了啊，我不爱吃。”
“我也不爱吃。老太太总做这个。”
“反正不能剩。”
“好好，我吃，我都给吃了啊。”张老师抬头讨好式地冲着她傻笑，嘴边蹭上了油，也顾不得擦，“依依，别生气了啊，我喂你吃饭，成吗？”
看不得他邋遢的样子，抽了纸巾给他擦干净，尽管生气，还是温柔以待。“我可不跟您似的摆谱，我自己来。”
抓了她的手，把人拦腰抱住，整个人贴到她的身上，“依依，以后你生气，饿着我也不能饿着自己知道吗？”
“你干嘛，阿姨还在呢。”拍着他的肩让他松手，却不奏效，那依心里起急，手上也加了力度。
“我不管，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说是自由职业者，也还是有诸多工作由不得自己的时间。那依简单收拾了行李，回北京接洽业务，假期算是彻底结束。尽管两三天便能往返，可几天不能见面，还是让张老师抓心挠肝地想。
连跑了几个来回，那依明显瘦了一圈，小脸不足巴掌大，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她只背了随身的小包，赶着时间去医院见他。正是午后最温暖的时间，张云雷被医生允许到花园晒太阳，让人扶到轮椅上正准备下楼，见那依赶回来，顿时觉得天光亮了一度。
蹲在他脚边帮着整理衣服，顺手拉上外套的拉锁，却被他拦下。“太热了，敞开舒服。”
“没门儿，不可能听你的。”那依一眼瞪回去，不给一丝反驳的余地。又拿了毯子给他盖在腿上，捂得紧紧实实才放心把人推下楼。
“依依，最近太辛苦你了。我这也拆了线，再过几天就能回北京，这样你就不用来回地折腾。”
“你修养好了再动，我再折腾几趟也没关系。”
轮椅停在阳光下，显得得人周身暖融融的。那依轻抚着他的腿，不敢用一点力气，许是想到他手术之后长夜难眠的日子，湿了眼眶，“还疼吗？”
“好多了，放心。”他手撑着那依的肩膀，加了力气，缓缓起了身，“昨天练过了，能起来，还没给你看过。”二爷眼里透着光，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兴奋地期待着奖励。
一时看傻了的人，只知道用手撑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直愣愣地盯着他看，方才想起上一次用这种角度看他已过了几十天，当真恍若隔世。
“哭吧，我说过，等我能抱你的时候再哭。”他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感受到那依抽噎着哭泣，一下一下轻抚她的长发，一言不发，任泪水滚落。
“云雷，你终于好了。”压抑多日的担忧恐惧终于画上句号。他能好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其他当真别无所求。
“我会好好复健，很快就能像过去那样走路。依依，苦了你。放心，为了咱们的未来，我会努力好起来的。”他一字一句地把承诺送进她的耳朵，温柔地安抚着，把女孩子的温情尽数留在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