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无问（四.二）

去南京的路上，他已经开始手术了，时间一直严格保密，张云雷有意瞒着她，那依自然无从知晓。选了临近的酒店，放下行李，握着手机犹豫着不知该联系谁。通讯录里确实存了几个德云社演员的名字，可如此冒昧问张云雷的事，实在太过唐突。毕竟，她还不是张云雷的谁。思来想去，能找的只能是九涵，上次在停车场偶然见过的，是他的师弟，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九涵？我是那依，上次在你们公司门口见过的。”
“哦，嫂子好，我知道你是我师哥的女朋友。”
九涵这一声嫂子，叫的那依脑子发懵，突然结巴起来。“那个，张云雷，还好吗？”
“嫂子，我哥嘱咐了，等他出了手术室才能告诉你，先等等吧。”
“啊？你是说已经在手术了？”
“别担心，挺顺利的。”
“那我能去等他吗？”
“这个，他知道了会怪我的。”
“九涵，拜托你，他生气的话，也是跟我，成吗？”
“那，我发地址给你。”
按图索骥，那依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回ICU，家人们放了心陆续回去休息，只等着探视的时间。九涵找了托辞留下来，只能那依。听了ICU的名头，吓得腿软，眼圈瞬时通红，擎着泪，追问他的状况。
“手术挺顺利的，毕竟是大手术才送ICU观察的，没几天就能出来了。”
“我能看看他吗？”
九涵摇着头，递出纸巾让那依擦净眼泪。“ICU有规定的探视时间，现在还不行。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我师哥醒了，他肯定联系你。”
“不用，我在外面等他吧。九涵，谢谢你。”那依强迫自己镇定，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慌得很。
“那，你自己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啊。”
“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走廊的长椅，铁质的冰冷得很，南方的湿冷让那依周身难过。来去匆匆的人们，没一张熟悉的面孔，这里没有外面春节的喜庆味道，个个悬着心，提心吊胆地等在家属区。墙上的电视还在转播些卫视春晚的节目，自然没什么人有心思看的，一闪而过有他的影子，那依一直忍着的泪夺眶而出。
很多人还在假期，医院里的人比往日少了很多，家属区逐渐变得冷清，人们稀稀拉拉地坐着，各怀心事，突然安静得令人心慌。那依摸出耳机找到他的歌单，循环播放，让他的声音充斥自己的世界。任凭泪水四溢。
“我在ICU门外，听你的歌，等你醒来。张云雷，我不想再用这种方式听到你的声音。我们明明离得跟近，为什么会觉得你遥不可及。想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让我知道你还好。”写好了发了微信给他，不知他何时能看到，除了盼望平安，那依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突然觉得委屈，不明白张云雷为什么要死死地瞒住自己，就连手术的时间也不肯透露半分，自己却巴巴地跑过来守着他。情绪交织在一起，听他的每首歌都想流泪，把自己蜷成一小团，头埋在手臂里，眼泪一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门口突然多了许多人，一下子变得嘈杂，ICU的门打开，推出一张病床。医生护士疏解着人流，推着病床离开，那些人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身侧有人拽了那依的胳膊，让她起身，是九涵的声音。“师哥没事儿了，现在回普通病房，快跟着一起过去。”